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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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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文定公迪罢陕西都运使还朝。是时真宗方议东封西祀,修太平事业。知秦州曹玮奏羌人潜谋入寇,请大益兵为备。上怒玮虚张贼势,恐喝朝廷,以迪新自陕西还,召见,示以玮奏,问其虚实,欲斩玮以戒妄言者。文定从容奏曰:“玮武人,远在边鄙,不知朝廷事体,辄有奏陈,不足深罪。臣前任陕西,观边将才略,无能出玮之右者,他日必能为国家建功立事。若以此加罪,臣为陛下惜之。”上意稍解。迪因奏曰:“玮良将,必不妄言,所请之兵,亦不可不少副其请。臣观陛下意,但不欲从都门出兵耳。秦之旁郡兵甚多,可发以戍秦。臣在陕西,籍诸州兵数为小册,尝置鞶囊中以自随,今未敢以进。”上趣取阅之,曰:“以某州兵若干戍秦州,卿即传诏枢密遣”之。既而羌众果入寇,玮迎击,大破之,遂开山外之地。奏到,上喜谓迪曰:“山外之捷,卿之功也。” 及上将立章献后,迪为学士,屡上疏谏,以章献起于寒微,不可母天下,由是章献深衔之。周怀政之诛,上怒甚,欲责及太子,群臣不敢言。迪为参知政事,候上怒稍解,从容奏曰:“陛下有几子,乃欲为此计?”上大悟,由是独诛怀政等,而东宫不动揺,迪之力也。及为相,真宗已不豫,丁谓与迪同奏事退,既下殿,谓矫书圣语,欲为林特迁官。迪不胜忿,与谓争辨,引手板欲击谓,谓走获免。因更相论奏,诏二人俱罢相,迪知郓州。明日,谓复留为相。 迪至郓且半岁,真宗晏驾,迪贬衡州团练副使,谓使侍禁王仲宣押迪知衡州。仲宣至郓州,见通判以下而不见迪,迪惶恐,以刃自刭,人救得免。仲宣凌侮迫胁,无所不至,人往见迪,辄籍其名,或馈之食,留至溃腐,弃捐不与。迪客邓余怒曰:“竖子欲杀我公以媚丁谓耶?邓余不畏死,汝杀我公,我必杀汝。”从迪至衡州,不离左右,仲宣颇惮之,迪由是得全。至衡州岁余,迁秘书、知舒州。章献太后崩,迪时以尚书右丞知河阳。今上即位,召诣京师,加资政殿大学士,数日,复为相。迪自以为受不世之遇,尽心辅佐,知无不为。吕夷简忌之,潜短之于上。岁余罢相,出知某州。迪谓人曰:“迪不自量,恃圣主知之,自以为宋璟,而以吕为姚崇,而不知其待我乃如是也。” (文定子及之云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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