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鄱阳遗事录


  范文正公鄱阳遗事录

  庆朔堂
  蜀锦海棠
  郡斋
  春香虚静亭
  九贤堂
  五老亭
  碧云轩
  宝福候祷雨
  文笔峰砚池
  州学基
  秋香亭
  三祠堂
  长沙王庙记

  ▼庆朔堂

  庆朔堂,公之所剏也。在州圃之北偏,左瞰蜀锦,右连流柸,前古春香虚静,傍对湖光,四望直见,清心退思,以正设厅。仪门之道,基平而栋隆,势巍而气壮。公之意非所以示游玩也,将以承宣天子风教,而发施于政令,仪乎古诸侯藏朔焉,所以题之曰“庆朔”,而且亲植花卉,栏为二坛。公既移润,是以作诗而纪之云:“庆朔堂前花自栽,便移官去未曾开。(公景祐三年八月三日到任,五年正月十三日移润州。)。年年忆着成离恨,秪托春风管勾来。”后之人观公之堂,思公之政,及公诗之来,而争和之,以刊于石壁。度支员外郎、提点铸钱魏兼史君去后堪思处,庆朔堂前独到来。桃李无言争不怨,满园红白为谁开。职方员外郎、知饶州毕亰:“花木还依旧径栽,春园不惜为时开。几多民俗熙熙乐,似到老聃台上来。”祠部郎中、提点江东路刑狱公事陈希亮:“弱柳奇花递间栽,红芳緑翠对时开。主人当日辜真赏,魂夣还应屡到来。”供备库副使、同提点江东刑狱公事曹泾:“池馆名花旧日栽,几番零落又春开。谁人解识红芳意,犹有多情五马来。”

  噫!世之人常以绛之园亭为最,而邓之百花洲抑为其冠。若銭塘有美,乌程碧澜,琅琅醉翁,贵池弄水,率为士大夫之所矜爱者。然以公之庆朔名著乎建康、广信,虽愚夫稚子莫不知尚颂念之,非公之仁德惠泽流播于风俗间,安及于此哉?

  ▼蜀锦海棠

  公《庆朔堂诗》云:“庆朔堂前花自栽。”今堂之东南隅,有海棠二树(东西各一),夹植于小径两傍。说者皆曰:公之所栽也,得无诗之谓哉?公去饶殆六十载,度其高已丈余,而蟠结之阴,复四五寻,春阳之布,如锦绣然。元祐末,太守邹公轲惜其无临赏休息之所,遂筑亭其后,题曰“蜀锦。”盖海棠本蜀植也,而花开犹锦绣,推而名焉,殆非爱公之流风遗泽,而充扩自裁之句耶?

  ▼郡斋

  公守饶凡十有八月,移润。而饶为繁剧之郡,民顽好斗,吏狡多梗。公下车,兴庠序,晓教令,待贤爱物,壹以恺悌,终日无事。故常留题曰:“三出专城鬓似丝(公自河中府通判移陈州,后为右司谏,岀知陆州,后徙苏,又知饶,是三专城也。),斋中萧洒过禅师(斋之存,今有飬正堂及默轩。飬正、默轩之名,得非过禅师云?)。每疏歌酒缘多病(公守饶,饮宴有节,然寄居过客,无不得其欢心。),不负云山頼有诗(公守饶,多歌咏。今之所有者,有郡斋即事、庆朔堂、芝山寺五老亭,及题升上人碧云轩,并赠御赐名道圡钟惟静、传神道士程用之二絶句,凡六篇。)。半雨黄花秋赏健(郡有提点铸钱司廨宇,厅之傍有一亭,尽种菊。时提点魏兼与公剧”相得,其亭名秋香,公为之作秋香亭赋。“黄花”之句,得无意于是乎?),一江明月夜归迟。人间祸福何须道,塞上衰翁也自知。

  (后之为守者,以饶之繁剧,虽穷日力,常惧其不治。公处之有方,而民乐于恺悌。每阅公郡斋即事之诗,必跂仰而谈公之优游于政也。)

  ▼春香虚静亭

  春香虚静,分峙庆朔之前,与二花槛并列,《传》云“乃公之所建也。”庆朔之旧,常为宴宾之憇焉。乐既作于庭,而卉木环抱,得二亭揜映,真娱乐之趣也。求公之措置,岂独政事而已哉?虽应接细务,必有法度,而为后人之矜式,良足书也。

  ▼九贤堂

  州之后圃有堂焉,四壁间图陆襄、虞溥二内史,梁文谦、周鲂二太守,并柳荘仪同、马植常侍,李复刺史,与颜鲁公暨公凡九人。因考郡《图经》,若陆襄、虞溥、梁文谦、周鲂、柳荘、马植、李复,俱以贤牧称,鲁公止载于乐平县。乾元初被中丞唐旻诬劾,降知饶,而雪程小娘遭寇屠害父兄事,不厕于贤牧之列,何贤者难得如此耶?国家自开宝迄绍圣六十有八人,而在九贤之序者,惟公一人已矣。信夫人才不世出,而公之仁德惠泽非寻常侔也。惜乎基隘而屋庳,土隳而像泯。余逼于受代,不得从容而新之也,命之曰“九贤”,复录其始末为记云。噫!建康,古名郡也,府之后圃有瞻仪堂,绘像者近百人,人率为之赞,然明其新旧年月而已,犹饶之厅壁记焉,安如九贤之必以德乎?

  ▼五老亭

  五老峰,庐山之胜也。饶去江殆数百里,而州北芝山院,危坡屹起,晴霁间可以瞰焉。公下车,怜其可观,乃作《题芝山寺》诗云:“楼殿冠崔嵬,灵芝安在哉?云飞过江去,花落入城来(寺去州城止三里。)。得食鸦朝聚,闻经虎夜回。偶临西阁望(五老在寺之西。),五老夕阳开。”寺僧遂作五老亭于危坡之顶。饶之人,寒食以芝山为踏青,所至者必曰范公五老亭也。

  ▼碧云轩

  碧云轩,芝山寺海会堂后之小轩也。外瞰危石,中鏁幽槛,轩檐之庭,栽列花木兰芦诸药,似有高人达士趣向。公守饶时,有升上人占居此轩。公每到寺,必适其处,爱其闲寂萧洒,常为之留题曰:“爱此诗家好,幽轩絶世纷。澄霄半床月,淡晓数峰云。远意经年就,微吟并舍闻。只应虚静处,所得自兰芬。”公移润,而饶人矜公之诗有以《二南》名者,盖见公之辞骚雅,且名重当世,足以为后人称想,有以然也。今之人才逰芝山,莫不寻傃其所以,阅公之诗榜焉。

  噫!鄱阳境上,如德兴之聚远,余干之于越,兴荐福之澄心,开福之寒林,几二千首,独公之诗为士大夫所脍炙,而饶人惇尚之。非公之名重当世,而政著于去思,何以臻此耶?

  ▼宝福侯祷雨

  宝福侯乃汉之樊哙也,旧庙于芝山之顶,曰鹿头大王。公守饶,凡民间旱,即祷于此神,颇有验应。今之庙地,公之所徙也。且州之民邵都院者,卜其地置生坟,公一日入院,诘其故,乃曰:“五十年后当出侯伯,不得鬻于人。”于是令移鹿头庙屋于此,复移文干僧寺。暨元丰庚申,太守马渊以久不雨,因祷于神而霶霈沾足,遂状其感应而奏之,乞加旌奨。朝廷下太常,封为宝福侯。渊之奏陈,且道公之请雨有功,修饰庙貌,迄今血食。以景祐迄元丰恰五十年,公之先知,诚可尚也。后之人凡入寺见其庙,必指之曰:“范文正公之迁,而五十年出侯伯处也。”

  ▼文笔峰砚池

  饶之山水大率秀拔,有豪杰者出焉。公之至,识其形胜,一日乃曰:“妙果禅院一塔高峙,当城之东南,屹起千余赤,饶之文章应也。城之下枕瞰数湖,水脉连秀,抑为儒者滋显也。”于是名其塔为文笔峰,目其湖为砚池,且曰:“二十年后当出状元。”逮治平乙巳,州人彭尚书汝砺果第一人及第。公之沉几远识,良足书也。

  ▼州学基

  公所谓妙果浮图为文笔峰,东湖为砚池,而郡学之基乃占文笔、砚池之中,而公指之也。然其当州城之巽地,周环枕湖水,长堤数里,林木揜映,坡麓森爽。学既建而生徒日盛,牓牓有登第者,多巍科异等。信夫公之兴剏,非唯示法于一时,能为典刑于后世者也。

  噫!饶之学,自晋虞溥作敎谕以招诱士子,数岁间聚徒几二三千,尔后零散,儒风挑挞,由公迁指基址,今殆四千人。公之德惠,岂寻常之比哉!惜乎公去之速,未及建立,而规模不甚宏,斋宇不甚整,迄今见者之叹惜,而学者之叹念焉。堂之上所以置公之祠,而朝夕瞻敬者,盖不忘公之指择也。

  ▼秋香亭

  郑公之后兮,宜其百禄。使于南国兮,铿金粹玉。倚大斾于江干,掲高亭于山麓。江无烟而炼回,山有岚而屏矗。一朝赏心,千里在目。时也秋风起兮寥寥,寒林脱兮萧萧。有翠皆歇,无红可凋。独有佳菊,弗冶弗夭。采采亭际,可以卒岁。畜金行之劲性,赋土爰之甘味。气骄松筠,香灭兰蕙。露溥溥以见滋,霜肃肃而敢避。其芳其好,胡然不早。岁寒后知,殊小人之草。黄中通理,得君子之道。饮者忘醉,而饵者忘老。公曰:“时哉时哉,我宾我来。缓泛迟歌,如春登台。”歌曰:“赋高亭兮盘桓,美秋香而酡颜。望飞鸿兮冥冥,爱白云之闲闲。”又歌曰:“曾不知吾曹者,将与夫谢安不可尽欢,而聿去乎东山。又不知将与夫刘伶不可复醒,而蔑闻乎雷霆。岂无可而不可兮,一逍遥以皆寜。”

  范文正景祐间罢天章阁待制,守鄱阳,为提点铸钱魏侯作此赋。公赋之就,考其景趣,求其意思,宛在目下。公之制作,信非苟成也,必其成法以矜后世。古人云:赋体物而浏亮者,乃公之所能赋也。今其旧址虽易为征官所居,而提点之别廨于大厅之东偏傍犹以秋香名,是不忘公之所爱也。元祐癸酉,太守邹轲阅公之旧址,而看经院之南,芟刬芜秽,修平坡垄,剏以廊宇,以发公之所用心。不幸鸠工而亡,得无公之遗事在人而不衰乎?

  汉晋而降,迄于圣朝,守饶者无虑千余人。今之立祠祭享者,止公一人而已矣。信乎公之德泽惠爱,远出今古,而为民去思也。且饶之所立祠,班春堂、天庆观、州学讲堂凡三处,春秋祭赛祷晴雨,及州官之到罢,皆修敬不絶。若学讲堂,每遇上下释莫,亦具礼祝公之功德,岂数百岁而泯耶?愚以《召棠》歌颂北焉者,盖适于此也。

  ▼长沙王庙记

  长沙王乃吴王芮也。东汉建安十五年,吴大帝时,张昭等议,以豫章土广人繁,请分置庐陵、鄱阳二郡。初治部故城,后徙吴芮,即今所治。立长沙庙貌,得非缘于此哉?且饶之为国殆千余年而庙不立,公之守饶始建焉。然公之穷古尚德、好贤乐善之心,岂寻常人也?今考诸《碑》而刻其传,赞以岁月,列公之名衘,复命提点铸钱魏兼篆额,且使贤令嗣监簿纯佑书公之遗迹,尤足矜后人也。

  ◎遗迹

  《诗》曰:“蔽芾甘棠,勿剪勿伐,召伯所苃。”是虽召公之德教明于南国,亦足见人心天理之所在,盛德至善,果能使民之不能忘也。文正公之勋德被于海宇,凡平生所至之地,后人皆为立名号,建祠宇,以示不忘。迄今三百余年,敬慕犹昔,是岂人力之所致哉?于此见穷天地,亘万古,斯民好善之心犹一日,第患在上者不能以善政感发之耳。是故势力非所以服人,贵富不足以传久,惟盛德大业可以服人心而垂后世,观者其亦有省于斯。

  §百花洲,在南阳,公集有《答王叔源忆百花洲》诗。洲上有文正祠。黄山谷先生尝游百花洲,谒文正公祠,有诗。东溪书院在澧州。初,公幼时侍其父朱文翰宰安乡县,读书此地,后为文正公读书堂。宝庆丙戌,知州董与几建东溪书院。

  §西溪书院,在泰州海陵县西溪镇。初,公监西溪塩仓,筑捍海堤二百余里,人懐其惠,既为立庙。邑士姜国英复请于官,中书送礼部议,旧有祠堂,委系前贤,合设书院,宜从所请。

  §忠烈庙,在庆州。宣和中,宇文虚中为庆帅建,与种世衡同祀。公庙号“忠烈”,世衡庙号“威靖”。

  §景范楼,在邓州古牙城。公尝知邓州,邦人思之,建景范楼。

  §思范亭,在广德司理厅。详见孙莘老诗及汪浮溪、楼钥祠堂记。

  §清风槗,在润州,公知润州时所建。

  §范公柏,在番阳郡学,凡十八株。俗传公遗言:“柏及地,则吾再出。”今柏枝去地不及二尺。

  §严子陵祠堂,公知睦州日建以祠子陵。今为钓台书院,内有公祠堂。

  §读山,在池州青阳县东十五里长山,公幼读书之地,人名之曰“读山。”后建文正祠堂,池人以公随所飬父淄州长史朱文翰之长白山,非读书于长白山,所谓长山者乃在此,而非淄州之长山也。绍定二年,池州郡守丁黼记之,有辨甚详,亦未暇考。

  §平江府文正公祠,宋咸淳间太守潜说友建,拨官田以供祠事。既成,以闻于省,依所请。其东为“范文正公坊”,其西则文正公故宅,乔木森蔚,岿然故家。其南则为范家园,有石刻,太守李大异书。

  §国朝至元初,平江路学官衘中皆带“提督范祠”,祠设教谕至今。每岁春秋二丁,郡官致祭,台省诸司官因事按吴者,皆与祭。凡达官显人过吴,必拜谒祠下,其题名具在。

  §吴郡学,本文正公南园也。公以南园为郡学。后公仲子持节按吴,复加增广,至今郡学为浙中之最。学有文正公祠,以范氏子孙一人为主祠。

  §褒贤寺在洛阳,文正公、忠宣公墓在其地。是寺为奉祠之所,内有仁宗所篆《褒贤碑》。吴中子孙亦常遣人至洛阳致祭,其寺僧亦常来吴。

  ▼褒贤显忠禅院重修法堂记

  奉议大夫、前同知归德尹事、赐紫金鱼袋蔡如撰并书。

  昔佛成道,坐于菩提树下,化力风行峰象头山,入王舍大城,瓶沙王御于郊野,因以迦兰陀竹园为佛宝舍。伽蓝之兴,自此始也。汉明帝梦金人项佩日光,飞于殿庭,乃遣蔡愔、秦景使大月氐,与摄摩腾、笁兰遇焉。二沙门入于洛,献释迦图像并诸经,于是肇有寺于洛城。佛法入中国,自此始也。由汉至唐,由唐至宋,悉加崇奉。故此禅院创自李唐,初名“法会。”宋元祐间,范文正相公得请于朝,改号“褒贤显忠。”经靖康乱,法堂火灾,有慧照大师福涣来住斯刹,四方敬信,徒众归依。时河南初定,人烟稀少,师乃振锡渡大河,登太行,抵金台,劝化乡党。仁彦、智夫得金以归。命工伐木造瓦,重建法堂一所,水磨两盘,修葺弊漏,焕然鼎新。招来客所,广辟田畴,仓廪实矣,斋粥衍矣。梵香芬蔼,法喜禅悦。

  呜呼!无慈悲之德者,昧于苦乐,不能兴是事;无喜舍之心者,着于悭贪,不能结此缘;无颕悟之识者,乐于小法,不能成此大。惟师修行四无量法,惟师参悟佛光真谛,是以名达天庭,礼纳使相,住持向太后功德寺太观。宣和间声名籍甚,今行年八十有七,而能辨此一大事因缘,可以见其平昔之志。丁卯仲冬,师来访知足居士曰:“本院修造于皇统乙丑,至丙寅仲夏毕功,未有为我记者,敢请居士为记其事,以示后人。”居士唯然,愿乐书之。

  皇统七年十一月十三日记。

  住持传法慧照大师福涣立  裴卞刊

  ▼尚书礼部牒

  准元祐三年 月 日辰时到部,门下省送下中书礼部奏:准都省批下太中大夫、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、上柱国范纯仁状:近奉旨授尚书右仆射,合依例置度僧,追荐先祖。纯仁先祖母及父葬在河南府河南县有功德褒贤禅院,今欲乞两遇节于本院添剃度行者一名。先祖以上并葬苏州天平山白云寺,亦乞两遇节添剃度行者一名。其两处每一年度一名,申尚书省,伏乞依例施行。状前批送礼部,奉。

  乞请一依指挥施行者。右下褒贤院,仰一依前项礼部牒内旨指挥施行。

  元祐三年七月初三日

  *

  范文正公既葬,而墓隧之碑乃立。嘉祐元年,仲兄右丞相时为著作郎,以国朝故事,大臣茔所恩许置寺度僧,遂请于朝,愿以彭婆镇旧法会院改赐名额,间岁听度一僧,以严崇奉,朝廷从之。元祐元年,仲兄进贰枢府,三年乃登相位,两以例恩,皆得增度僧数。它日,院之度僧道,因请以始末诏旨刻诸石。余既许之,又为书其所以然者。元祐四年月六日,左朝请郎、充宝文阁待制、环庆路经略安抚使、兼马步军都揔管、兼知庆州军州事范纯粹记。

  ▼至大二年四月,七世孙邦瑞遣八世孙国隽、宗俊、宗是赍江浙行省咨,咨河南行省,河南省札付河南府路,委自同知徐景儒率属僚诣墓,加礼致祭先文正公墓下。《祭文》:

  昔吾范氏,始于陶唐。根本深固,奕叶流芳。汉有淸诏,郡国流行。唐有春官,凤阙平章。世家河南,谱系甚详。咸通以后,一枝渡江。爰居度处,阖闾旧邦。丽水哦松,诰牒犹蔵。子孙保之,为今甘棠。四世而后,文正挺生。少长北地,即家颕昌。学问渊海,闻望珪璋。条奏十事,嘉谋孔彰。昭陵注倚,国之栋梁。四子显贵,悉称元良。监簿忠宣,恭献侍郎。封胡羯末,华蕚相光。父子勋业,巍巍煌煌。具载信史,代曰无双。化穷数尽,玉蔵洛阳。佳城欝欝,拱木苍苍。炎运中微,纽解皇纲。地维云絶,南北异疆。市无宁居,后昆彷徨。离汤沐之故邑,不复敬止于梓桑。别祖父之先茔,不克时奉于烝尝。狐兔得以出没,荆榛从而芜荒。多历年所,几易星霜。丘垄寥閴,风悲白杨。瞻望弗及,念切羮墙。坤轴旋转,咸归职方。车同轨辙,衢出康荘。农敬松楸,匍匐踉蹡。恭拜墓下,我心则降。目想英灵,如侍其旁。有肴在爼,有酒在觞。幽冥感格,歆子馨香。福我后人,地久天长。

  ▼归拜辞墓文

  §某等自高祖、曾祖、祖父不获拜省始祖祖祢墓域者,又四世矣。抱恨终天,赍志而殁,势使然也,时使然也,奈之何哉!今则天道好还,地轴旋转,南北坦涂,离而复合。机会之来,间不容髪。某等匍匐至此,恭拜墓下,剪其荆棘,上以慰祖宗属望之灵,下以尽子孙追远之责。先忧后乐,不坠成训。至若徼福后人,悃愊已露,不敢再犯渎告之戒。祀事告毕,言还言归,回涂宁止,不能无望吾祖宗之默相也。敢告。

  §天平山,在吴县西,去吴郡城二十七里。其山峰峦峭抜,石皆卓立,与他山絶异。其山上有龙门、头陀岩、五丈石、蟾蜍石、龙头石、穿山洞、卓笔峰、飞来峰、半山亭、小石屋、大石屋、乌龟石、钓鱼石、卧龙石、照湖镜等石。

  §白云泉,在天平半山间。泉色如乳,四时不竭,以烹茗,甚佳。泉侧有石刻白乐天诗,文正公及苏子美俱有诗。泉之上今为白云亭,乔木环合,高据重崖,俯见平野,数十里间,如指诸掌。横山诸峰,罗列面拱,诚佳致也。

  §白云寺,在天平山下。右石刻刺史白居易诗。庆历四年,文正公奏“本家松楸在此,实籍此寺照管,请赐额为白云寺”,盖以白云泉而名也。寺有无量寿佛阁,住山僧远禅师尝与忠宣公登其上讲经。

  ▼乾道丁亥泛舟逰山录(周必大益公)

  五月丁亥,早,范至能、颜休文相别于阊门外。唐致远联舟遶城,望姑苏馆而过,八里至横塘,又数里至黄山,又数里过木渎,遂至灵岩院。至能走价送薫香、松黄、新茶,其简云:“来日登天平顶,攀援至远公亭及诸石屏处白云泉,泉在水品,其色凝白,盖乳泉也。张又新以虎丘石井、松江在第三、第六而下,此泉未知如何,试一别之。”向寿老欲作亭泉上,及别筑远公亭寺右。上山路傍有石龟,极形似,向亦有名,近无知者。忠烈庙具有文正已下画像挂壁谒之。

  丙辰,早升小车,过天平,下岭甚峻。约数里至白云寺。《图经》云“唐宝历二年置”,在县西南二十五里,本远录公道场,今为范文正公功德院。文正父祖葬山下,寺有白乐天、苏子美、王君玉、蒋希鲁诗刻。欲同致远登山,而脚力顿疲,难之。然思至能简中语,恐遗恨它年,遂奋衣右转而上,酌白云泉,甚白而甘。蹑石磴至卓笔峰,峰高数丈,截然立双石之上,附着甚卼臲,疑其将坠。余如屏如矗,或挿或倚,备极奇恠。行十六七,石愈众而力愈惫,乃循左径访石屋,三面壁立,覆以二大石,少休其中。下至小石屋,一石覆之。又下至飞来峰,高二丈,上锐下侈,微附盘石,前临崖谷,兹其异也。又东下远公庵,一名“望湖台”,正直寺后。又下至五丈石,亦阁石上。次至头陁岩,有盖斜蔽之。次至龟石,脊势隐起,名不虚得。此山大抵皆石也,瑰形诡状,可喜可愕。今日适疲倦,又当暑,不能穷其颠。然郡人能至予之所至者寡矣,况游客乎?归寺,欲拜文正及四子画像,坐待鱼钥,移时乃至。明日,盖文正忌辰也。

  ▼跋龙门二大字

  天平之龙门卓笔,殆似造物者特为范文正公而设。浙西提刑旴江包恢请史校勘桐江杨德藻作。

  ▼游天平山记

  中吴之西山,天平山为之长,实为吴镇。原隰环之,江河络之。其上多恠石,如凘冰,如琱木,或立或僵,或如介夫,或如奔马,不可名状。其木多松桧。有泉出焉,曰“白云之泉”,泻于苍崖,激于巨石,注于絶涧,其声如鸣玉,其味甘冽。是山也,范魏公之祠在焉,其祀用中牢。魏公吴人,有施于乡党,德义至厚,既死而不殁。故巨公名卿、高人韵士,经由是邦,莫不肃拜祠下,顾瞻遗像,而仰其休风。夫玉藴石而山辉,珠蔵渊而川媚,况德义所加,丘陵林麓,有不增其高而发其耀者乎?故兹山之胜,抑其亦以其人也。

  至元再元之岁冬十有二月,江浙行省参政孛木鲁公征拜翰林侍讲学士。于是郡守济南张公亦拜吏部尚书,趋朝有日,适相遇也。班荆语旧,偕逰是山。谒魏公之像,临白云之泉。翰林各赋诗七言四韵,九思等属而和之。新除教授绍兴路儒学范文英静翁,魏公八世孙也,主奉祠事,奉觞为寿而请曰:“翰林擅词宗于当代,尙书被遗爱于中吴,雅道允叶,嘉会难逢,不载以文,何以示后?请为之记,将刻诸祠。”翰林以命九思,固辞不获,因道先生遗德、山林胜概,而附以兹游之岁月焉。翰林名翀,字子翚。尚书名基,字渊仲。同逰者平江路捴管府判官杨时举思明、推官王大有廷秀、经历王谏仲正、知事伯都彦实、儒学教授蒋伯升进之、玄明通道虚一先生赵嗣祺,住持白云寺沙门净标。为文者,奎章阁学士院参书文林郎柯九思。

  §义学,去天平山一里余,外有孔子庙,内有文正公祠,左右设敬身、知本两斋,中为清白堂。详见陵阳牟先生《义学记》。

  §太师坟,文正公祖父唐国公、周国公所葬,在天平山之下。其穴主天平正峰,以秦台山为外门,以横山为远按,环抱拱挹,形势甚奇。按王氏语录,徐忠翊尝遇一好山水,心期为公相之地,意谓我方以术求售于时,待其克应于几十年之后,孰若待应于不数年之间,则人信向我,方身享其利,故必择人与之,不肯轻畀。且如公相之材,非里巷所有,必于辇毂之下,四方贤英毕集之地求之。寓京师七年,始遇范文正公以品官诣礼部,徐识大贵也,欣然以地图授之。范谢徐以相见之晩,适先柩已茔四年矣,慕徐名术,发图视之,则形势向背,全类其所葬之地,其地名又合。范遣份约徐同往观之,其穴法之高下向背,皆与术契,惟窖堂太深,犹是俗术“规为”即断曰:“公相当自此生,已生者去公相一间耳。”归而与范曰:“足下优游致身于参枢之地欤?”然范尝吟中秋月诗曰:“已知千里共,犹讶一分亏。”事皆默契。后范子果拜相,即尧夫也。

  §秦台山,在天平山之右,大石巉崒,上刻“秦台”二字。俗传奏始皇游会稽尝到此。

  §太师坟,公曾祖徐国公所葬,在天平山之南,正与灵岩山相对。

  §无外居士坟,在白云寺前,居士亦文正诸孙,即作《元夕宝鼎现》词者。

  §范文穆公石湖先生墓,在天平山之西南,有觉岩寺,为奉祠之所。文穆公居石湖而葬于此,意欲自附于天平之范者欤?

  §吴县忠烈庙,在白云寺之右。宋南渡,庆州隔絶,置忠烈庙于此。至今每岁郡官致祭,凡名公巨卿之来吴者,多诣天平谒拜庙下。

  §卧云书院,在天平南三里,有恠松屈盘于地,偃蹇数畒,极为奇古,俗名眠松。旁有石刻“盘松”二大字,篆文,字画甚古。上有卧云书院,范氏建,内有文正公及狄武襄公遗像。

  §醴泉寺,在长白山麓。文正公未第时,读书此山。大德癸卯,寺僧德荣始塑公像寺中。中庵刘敏中有诗遗德荣,刻诸石。

  §懐范楼,在城东南,南望群山如画。至元癸已春,县尹济南安承务重建,刻其诗及移名人诗石于其上。

  §黉堂岭,在会仙山之南,以公尝读书于其上,故名。其有上书堂。

  §下书堂,在黉堂岭南十里许。按刘仲元记云:傍邹邑山也。黉堂处其东,长白峙其南,圣王诸山连峰委会于其西。圣王之南有山曰会仙,其峰壁立特起,苍翠可爱。其中有堂故基曰书堂,世传以为文正范公之别墅也。又按鲁昌祖《创修祠堂记》:黉堂岭径北十里许,会仙峰之岩,公之下书堂遗龛在焉。工部侍郎贾侯之荘在兹山之下,仰公之德意,欲创起祠堂于山之麓,先出楮币三十七贯文,以助工役之需。监县房侯唐卿未登仕版时,慕公之为人,常有慷慨感叹之心。斯任之来,斯事正符宿昔之愿。勇于为义,黾勉从事,无时或怠。鸠工贸材,经营之际,县尹石侯、县丞成侯、主簿丘侯、典史王国昌同心和助之。或曰:“山麓荒芜,祠堂虽就,恐为野火焚毁,樵牧戏践,祠成乏香火之供,反为不敬,何以劝善?盍若少北二里许,醴泉寺之巽隅,高平爽垲,兴盖若何?”侯曰:“善。”仍以都目赵鉴、弟赵铨、孙克敬督其役。兴功于大德庚子秋七月,至大德辛丑夏四月落成。堂宇壮丽,仪形俨然。

  §范公泉,在青州洋溪。皇祐中,文正公帅青社,有德于民,而州之乾方洋溪醴泉出焉,后人目之曰“范公泉。”详见任城王显所撰记。

  §文正公祠堂,在长山县。治平三年,知县韩泽建撰《记》。

  ▼也先不花等河南祭墓文

  至正七年八月辛未朔,越四日甲辰,奉议大夫、河南府路达鲁花赤也先不花,奉议大夫、河南府路同知郭文鼐,承直郎、河南府路判官董铉,将仕佐郎、河南府路知事刘臣源,河南府路照磨胡钦祖,兹以——

  故宋太师、魏国文正范公八世孙文英,谨遣男廷方不远数千里省墓洛阳,且复侵地。某等仰公德泽之深远,感公裔孙之不忘其祖,而媿吾有司弗克戒约甿隶之无知者,因以洁牲淸酌之奠,为文以祭曰:

  惟公学贯天人,材兼文武。济贫活族,德泽过于晏婴;出将入相,勋业拟于伊吕。惟昭代之尚贤,嘉不茹而不吐。爰肇崇于祀典,实名教之有补。何甿隶之无知,即丘坟而敢侮。壤树暴于斧斤,域兆鞠为禾黍。犯彝宪而不恤,徒昏顽之是怙。属裔孙之来斯,增有司之媿负。认异代之松楸,复侵犯于强御。戒樵牧于晨昏,谨封藏于终古。倘彼甿之不悔,其斯言之是暏。致薄奠以陈词,觉汗下之如雨。尚飨!

  ▼祭丞相忠宣公

  维公世济忠直,名昭日星。眷兹洛土,有崇其茔。彼甿蚩蚩,恣为盗贼。既伐松楸,又滋稼穑。神虽未殛,法实难容。裔孙戾止,爰复故封。凡百丘垄,莫之敢废。引公父子,有功于世。戒饬禁约,责在有司。继今以往,孰敢弗祗。崇酒于觞,登肴于爼。神其监之,永安终古。

  ▼范氏复祖茔记

  天台陈基譔,
  奉训大夫、江南诸道行御史台监察御史斡勒海寿书,
  中奉大夫、陕西诸道行御史台侍御史丁元篆额。

  故宋太师魏国范文正公以上三世,坟墓在吴县之天平山。至公之薨,始葬洛阳万安山母夫人谢氏之兆,其子监簿忠宣、恭献侍郎以下三世皆祔焉。中更靖康之乱,子孙之在吴者,弗获以时展墓,唯顾瞻山河,北向流涕而已。我世祖皇帝混一四海,列圣相承,诞敷文德,而尤惓惓焉致意于古今忠臣烈士有功于名教者。故公克与天下之名山大川、前代之圣帝明王并登祀典。每岁仲丁,有司祇奉中牢,致祭惟谨,可谓盛矣。然亦不过即天平之白云,以寓其高山仰止之意。而万安之原,至大中八世孙国俊仅一至其处,同知徐君景孺为复侵地,亦存什一于千百。自是又三十九年,为至正七年,国俊从弟将仕佐郎文英谓其子昆山州教授廷方曰:

  “呜呼!自陵谷变迁以来,故家乔木,零落殆尽。吾子孙幸生圣明,以孝治天下之时,凭借余泽,食有义田,居有义宅,教有义塾,凡养生送死,可以无憾。而祖宗二三百年之丘垄,所恃以为藏者,鞠为刍牧之区。徐君所封,亦已侵削,尚安在其为子孙哉!洛阳土风,号为近古,豪民无知,可以德化,不可以力胜。吾闻御史斡勒君允常居里第,日以吾先文正公济贫活族之仁自勉,而佥事李君公平分应于洛,又尝执笔而为公之传者,诚以状白之,必有以矜吾之志也。”

  廷方即日具资粮扉屦,不远数千里致其父之命。于是李君首出俸金为之倡,斡勒君率乡党与同知郭君文鼐、判官董君铉奉牲币为文以祭于墓下,所谓豪民之无知者观感而化,卒复徐君所封之旧,而其地以亩计者若干焉。既缭以周垣,益之树壌,又筑室六楹,俾其甥赵氏庐其上。甫竣事,以基尝与观笾豆玉帛之盛,使书之于石。窃惟文正公以间生之气、王佐之才致位将相,为宋宗臣,百世之下,诵其诗、读其书者,可以立忠信而尊君父,兴王道而致太平。

  故其少而隶业,长而从政,所至之地,遗爱不忘,率绘像以为祠,刻铭以颂德。顾是窀是穸,在其父子平生宦居衣冠礼乐之乡,而使斧斤耒耜日相寻于其中,岂国家尸而祝之,以待先贤之意乎?继自今兹,为子孙者,如文英之不忘其本;处里闬者,如斡勒君之推尚古道;居风纪者,如李君之知所劝相;为有司者,如郭君、董君之克恭所事。则万安之松楸,将人人为之封殖,益久而不废,尙何斧斤耒耜之患乎哉!

  公父子世济忠直,太史有传,神道有碑,《家乘》有载,兹不敢以渎书,书其复茔岁月,以为方来告云。是岁丁亥十月丙子谨记。嘉议大夫、河南府路捴管兼本路诸军奥鲁捴管管内劝农事、知河防事张明远,奉议大夫、同知河南府路捴管府事郭文鼐,承直郎、河南府路捴管府判官董铉,将仕佐郎、河南府路捴管府知事刘巨源,河南府路捴管府照磨胡钦祖,昭勇大将军、河南淮北蒙古军都万户府都万户察罕帖穆尔,昭毅大将军、河南淮北蒙古军都万户府副都万户失里伯吉,从仕郎、河南淮北蒙古军都万户府经歴兀讷罕,知事郭仲礼,提控按牍赵璋,儒学敎授丁士恒,学录蔡世责等立石。

  §莲花堡,在镇戎军西南,与德胜堡相连。又定川砦、诸葛亮城皆在镇戎界。尝有蕃贼至此,公遣张建侯往救应。

  §长武寨,在泾州西贼寇边,公与都监张肇部领军马离邠州,取长武路往泾州策应。后又闻贼分军回奔保安军上面,公又差廵检宋良、蕃部廵检赵明部领蕃汉军马,往长武把隘。

  §万安镇,去保军八十里。初,延州有一将军马在保安军驻札,费用粮草供应不办。公乞将保安军所驻军马抽退,于万安镇就食粮草,却将万安镇一将军马抽退延州亦只八十里。

  §马铺寨,通近后槗白豹寨,每有贼马出来公修此砦时,兵马不多,只是据河西山坡特重下砦,不与追逐。其砦城十日内泥筑,并泥饰了当。

  §木波寨,在环州,正当贼来大川路,惟頼诸寨蕃部熟户同共防托。公恐熟户二心,未可倚仗,遂保举种世衡知环州,以牢笼蕃部。

  §定边砦,在环州。公尝令刘贻孙至此相度葫芦泉一带立寨,接连镇戎军去处。

  §明珠、灭臧二族在环州之西,镇戎之东。二族之北有葫芦泉,公并兵于其地,修起城砦,招抚二族。

  §华池、凤川、平戎三寨,皆在庆州东。平戎去延州德静砦七十里,华池去德静一百一十里,凤川去德静一百二十里。公指挥庆州并诸寨并权住入中白米,却告示客旅,并令于东路延州接界平戎镇添价入中白米。

  §庆州路有美泥、虐泥、大抜城等处小砦,公只差兵士百十人防托,如贼马大叚入寇,便令归侧近大城寨内一处防守,所贵不致枉陷军民,人心稍安。

  §薄家荘,在岢岚军、火山军之间。公以火山军城中无水,兼地窄狭难守,奏乞于中路薄家荘择地共修城砦。

  §东关城,在岢岚军水砦外。公以岢岚城小,将东关城筑作大城,捡计到土工五十二万七千九百四十五工。

  §神堂堡、银城寨,在麟南五十里,《公令》经略司相度兴修,令人户耕种住坐。续修神树寨并堡子。府州于鞋斜谷、端正平等要害处置大寨两坐,又置堡子三坐。

  §神堂堡、银城寨,在麟南五十里,公令经略司相度兴修,令人户耕种住坐。续修神树寨并堡子。府州于鞋斜谷、端正平等要害处置大寨两坐,又置堡子三坐。

  §佛空平、明珠等族所居,公尝令蒋偕烧荡其地族帐。金明城在延州,公奏议:“近重修金明城,且托得北面,又东北废却承平、南安、长宁、白草等寨,后东西四百里,更无藩篱,可以御寇。候金明城了,方修宽州以御东北。”

  §凤川寨,在庆州东,城被山坡直下临注,或有西贼围闭,矢石入城,御捍不下。公牒李丕谅、宋良同往凤川,相度得本寨东烽火台山上,四面牢固,及山脚下有好水泉,可以置砦。令弓箭手、兵士等寅夜兴工,山上只筑女墙,四面削崖,近下低处筑城,围入水泉。续又牒本州通判范祥相度,令新修砦城分擘街巷修盖军营、仓房、草场、廨署,及城上皆安置敌楼。

  §唐龙镇,与契丹对岸,在府州之北,丰州之东,其东南火山军对岸。公奏乞招诱唐龙镇七族人口。

  §故宽州,在延州东北三程。公言:昨废却承平、塞门等砦,惟此一处最为控扼蕃贼。牒监修官相度,一并下手修筑。后又奏乞以宽州城为青涧城。

  §鄜城县,在鄜州,南至同州、河中府各四程,北至鄜州两程,至延州五程。公乞朝廷建鄜城县为军,以“康定”为名,管鄜城县,并于同州割一县为之属,建仓敖营房,所有同、华、河府苗税于此送纳。后公又令知鄜州李丕谅相度,丕谅差刘袭礼将带匠人往鄜修展城墙,高一丈,底阔四尺五寸,面收一尺五寸,盖马棚瓦舍三百间,系得马二百疋,安下得兵士四千五百人,兼修露圈二十八个,计度到二万九百九十五工。

  §延州城,在宽州东南四十里。公尝请于朝,乞以延川县为延川城,云“彼中人烟不少,更有井泉,胜于宽州城。”肃远、马岭、定边、永和、安塞等砦在环州界。初,诸寨城墙低下,壕堑浅狭,公牒环州那厢兵军士及和雇人夫修筑。

  §细腰城,公令蒋偕等所筑。公又勘会本城至环州定边砦三十七里,西至镇戎军乾兴寨六十里,南至原州柳原镇七十里。量其地界远近,所修城寨地土并侧近蕃部,元属环州,兼本是环庆路擘画修建,兼细腰城东北板井川是西贼来路,在细腰城、定边寨之间,系属环州地分,缓急若有奔冲,即须定边砦与细腰城互相救援,就环州节制甚顺,奏乞朝廷拨属环州。

  §万安寨,在延州西北,往保军路中路旧无城砦,公差周美、郭庆、杨麟部领延州、肤施两县人户并厢军修筑,计度到六万一千六百五十七工,并修筑敌楼、战棚。丰林县地在延州东二十五里,就崖为城。青化镇在延州东六十里,公差陈永图部领临真、丰林两县人户修筑,计二万六千五百五十二工。

  §甘泉县城,在延州南八十里,公差任世亰部坊州、丹州人夫修筑,计六万五千三百四十五工。

  §承平砦,在延州东北二百里,在青涧城西八十里,把截得承平川大路。寨北大里河约六十里,自来蕃族在大里河北居住,公尝请复修此砦,以遏蕃贼,不使过河云。初修之时,则部署司那兵马大为之备。毕工之后,只销得二十人驻札。

  §南安寨,在延州东北二百七十里,在青涧城正北七十里,北至绥州四十里,去无定河二十里。公尝欲修之,以其去水泉稍远,朱吉、种世衡欲于青涧城北四十里啇馆铺南安寨中路创修一山寨。

  §栲栳砦,在延州北八十里,尝为贼所破。公相度旧砦南五里,地名龙平口,兴置一寨,把截安远、塞门、龙口川贼马来路。

  §胡家川寨,在延州。初,胡继谔乞修鹞子城,公差殿直杨麟兴工,麟州申称计七万四千工,恐难了当。公遂差推官何涉与胡继谔相度,于胡家川荘北面书按山上修筑一砦,计三万三千余工。下面川口是德靖砦、保安军来路,地势委是要害,只差本族熟户人工,官给口食,并差厢军三百人往彼助工。

  §三关城,在延州,公牒招讨那拨诸州差到兵士五千人兴修。

  §义莲铺,在延州。康定二年四月,公差使臣赶杀西贼抵此,夺得人马、骆駞、牛骡。

  §牢山驿、新店驿,在麟州,至延州一百六十里间,尝因朝臣上言减废。公尝与明镐至此,军马疲乏,无支请草料去处。公言鄜延路最是屯兵去处,日有军马及使命过往,遂牒延州修补二驿。每有过往使命军马,或遇晴明,直到中路甘泉县,即支给一日口粮等物。若遇雨雪及山河水涨,即于新店、牢山止宿。

  §葫芦泉,在环州定边砦,与镇戎军乾兴寨相望,八十之间,为义渠、朝郍二郡之阻。其南有明珠、灭臧之族。公尝言:能进兵据葫芦泉为城垒,北断贼路,则二族自安,宜无异志。后竟于此地筑城,招服明珠、灭臧二族。

  §永洛城,在朝郍之西,秦庭之东。公尝奏言:策应军马,由仪、陇二州十程始到,如能进修永洛城,断西贼入秦庭之路,其利甚大。非徒通诸路之势,因以张三军之威者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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