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郑证因 > 五凤朝阳刀 | 上页 下页 |
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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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天瑞凑到面前问道:“怎见得就栽到底,他逃出手去,难道我们就不能重把他要回来么?” 张纪寿把他手中那块铁,向乔天瑞手中一递道:“你看看,人家的手段。” 乔天瑞接了过来,仔细一看,原来是一段钢锉,乔天瑞也自心惊!认为这次实在算栽在柳云洲手内,就凭这么多人防守着,居然被人家这么从容弄了手脚,逃出手去。现在就是把他重新捞回来,也算栽在人家手内。看了看身旁,已随着狱丁狱吏,乔天瑞遂把这段钢锉放入囊中,随即向张纪寿说道:“真相已明,我们别再自耽搁,招呼凤老七、应世雄,我们赶紧搜寻。” 可是容到再把前面的人呼唤出来,本衙门的捕头们也知道了信息,好在这次没有衙门口牵连。各处追缉,只是人早逃走了,直搜寻到镇店外,彭永龄、金振声竟自也垂头丧气,从镇店外翻回来。这时大家聚到一处,倒成了默默无言,尤其是彭永龄、金振声,更有些无面目见人。乔天瑞向张纪寿暗打了招呼,对于那段钢锉的事,不再对两人提起。县官也听见报告,虽然没有自己责任,可是总算在本县出的事,也到跨院中,向这一班原办差官询问犯人逃脱情形,好由本县协助缉捕归案。那彭永龄却向县官说道:“贵县对于这件事不必问了,不怕你见怪的话,这不是你这里能办的事。好在人是我们看逃了的,与贵县无干,我们天亮立刻起身,请贵县不必费心了。” 说话间神色十分冷淡。县官听他这样说,自己乐得暂时推个干净,不过可准知道绝不能像他所说的自己竟会没有一点牵连,遂向原办差官道:“既然是不用敝县过问,敝县倒不好多管了,我是一个地方官,在我境内出事,我倒不敢卸责,老兄们有什么事,只管吩咐,我这衙门里人尽管分派他们。” 彭永龄点头道:“好吧!贵县请。” 兴城县县官把自己脚步已经站住了,遂告辞出来。 这里张纪寿向彭永龄道:“事出非常,真想不到会有这事。囚禁他的监房,我已查看一过,不过他能断锁砸镣脱逃,这真有些叫人防不胜防。如今他已竟逃出手去,我们还得要赶紧追缉一下子,真要叫他这么远走高飞,展大人那里也实在不好交代,咱们是这时走,天亮走呢?” 彭永龄跟金振声两人脸涨得通红。 那金振声说道:“张老爷,事情到了这步,没有什么说的,我们弟兄算是认了命,展大人那里有我们一手担承。就是将军查问下来,挨了剔,我们绝不能连累好朋友,咱们江湖道中人,不能办出栽跟头现眼的事来。马有失足,人有失招,英雄好汉,他也保不准有漏了空的地方,谁叫我们哥儿两个时衰运蹇,早不走晚不走,临到我们哥儿两个到这,人家卖了这手。很好,也叫我们尝尝江湖道上的险恶,把眼睛睁开,认清了对头人,是怎么个路道?这回事没有别的,跟头栽了,世也现了,不过我们这点面子找不回来,我们没脸在关东道上活下去,现在追赶也怕来不及了。我们自有办法,请张老爷千万不要为这事为难,没有什么了不得。” 张纪寿一听,这可好,你们饶把这么重要犯人放走,反敢说出这种闲话来,你也太看着我们弟兄可扰了。遂哼了一声,说道:“金师傅,很好,既然是你们弟兄肯替我们哥四个担承,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。你想,从临榆县好容易把这股差事捞着了,解到盛京,我们也没想得什么好处,谁让我们吃将军府这碗饭,就得给人家卖命。如今你们弟兄两个,竭力地想保全我们的饭碗子,我们承情不尽,一切事既然是金师傅有通盘打算,我们定然按着你们主张去办,咱们只要到了盛京,能够把这件事交代下来,我们就烧高香!” 说到这,立刻缄口不言。金振声和彭永龄两人全忿然站起,来回在屋中走着,那彭永龄忽然说道:“我看咱们索性分开走,免得谁再耽误谁的事。” 张纪寿冷笑一声,方要答话时,应世雄忙说道:“二位要想单独走,自管请,我们绝不敢阻拦,不要再引起误会。我们不能为了这点小事,不值得落个对好朋友起疑心,不信任。我们只要走在二位头里,先见着展大人,若是对于走脱犯人的事,不替你们哥儿两个承当起来,我们枉在外边跑了,二位请吧。” 彭永龄立刻面色铁青地说道:“应老师,你这叫什么话,汉子做事汉子当,我们放走了犯人,反倒指着好朋友遮风遮雨,那也太不够江湖道了。” 张纪寿见这种情形,恐怕两人恼羞成怒,真要是把他两人挤走了,于自己反倒十分不利,遂把面色缓和着向金振声、彭永龄道:“你们哥两个别误会了,谁也不能不顾江湖道的义气,咱们胳膊折在袖里,不要教外人看笑话。你们哥两个要是单独一走,我们脸上难看,大家的事大家办,一路搜寻追缉,人多主意多,咱们真追缉不着也没法,展大人也不会就要了大家的命。咱们不要耽搁,天亮了咱们赶紧一路访察下去,我想他走不远。” 张纪寿作好作歹地把二人稳住,天亮后立刻起身赶奔盛京。虽是一路访查,哪有柳云洲的踪迹。到了将军府,这班人全是有差事的人,连自己屋全不敢去,立刻去见展华阳。黑煞手展华阳教差人把大家请进来,展华阳出身江湖,很有城府,足智多谋,对于这班人是格外地谦和,在谦和中更能够不在对方面前失了身份,可是时时也表示着自己也一样是江湖道中人。这时张纪寿等落座,黑煞手展华阳向大家说道:“事情怎么样?很扎手吧,可曾把他拾来?” 他这话问的就给这六人留了余地,张纪寿等脸全一红,张纪寿答道:“展大人,我们实在对不起你,临榆县小河口下手时,虽然费了很大的事,侥幸得手,把柳云洲拾了下来,由临榆县起解出关,想不到在兴城县又被他逃去,我们真没脸回来见你了。” 黑煞手展华阳听了张纪寿这话,神色不动,如无其事。彭永龄不等张纪寿再往下说,遂向展华阳道:“这件事情没有他们四位的事,我和金振声算是害了大家,辜负了展大人你的抬爱,我们哥儿两个算是把脸面丢尽。很好的一件事,我们若是不赶去,顺情顺理就准能由他们哥四个把案护解到盛京。是我们不度德、不量力,自告奋勇,倒累得大家和我们丢人现眼。我们本应当在他逃走之后,沿途设法跟踪追缉,不过我们弟兄两个,恐怕叫他们哥儿四个疑心,祸由我们惹了,人被我们放走,却叫好朋友跟着背黑锅。现在我们赶了回来,特来向展大人面前请罪。事情只有由我弟兄两人承当。这件案子,展大人不必碍难,任凭有多大罪名,我们弟兄情愿顶着去,只要不连累别人,就是把我们弟兄两个置之死地,也只能怨我们无能,展大人请你公事公办,千万别顾全朋友的交情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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