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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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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云燕子柳鸿带着方飞、陈天柱辞别了霍元凯、乔忠,立刻赶奔洗马庄。 从黑泉驿这里到洗马庄有四十余里的道路,不过这一带道路十分难走,四十里路得经过两处横山口一段十里的山道。为了师门中这种重大的事,并且救忠臣孝子,助义夫节妇,是本门中必要的信条,所以,绝不计及什么劳碌辛苦。遇到稍微可以放开脚步的地方,这三位风尘侠士全施展开夜行术的功夫,健步如飞,紧赶下来,但是遇到难走的地方,只好放慢些。他起身时,已经是二更过后,这条道路,更是极难辨认,在白昼间往往还有把路走差了的,何况在这种深夜之间。 柳鸿和师弟方飞、陈天柱全不是本地人,柳鸿是冀北武师,籍隶沧州,方飞是河南人,陈天柱是川中人,他们对这一带道路全不甚熟。柳鸿还是三四年前到洗马庄来过一次,更不是从黑泉驿这条道走的,终于把路走错了一段。 这一耽搁,等到再把路找对,听到远远的村庄中已经鸡声报晓,天色全快亮了。仔细辨认着洗马庄附近的形势,知道离着洗马庄已近,还有五六里远。因为所有经过的地方,名叫柳河湾,这种地方,容易辨认,只要走过这种地方的,多少年工夫不会忘掉,因为这虽是地近边荒,唯有这一带颇有些像江南的景物。 这柳河湾一道静荡荡的河流,河水分外清澈,沿着河堤密排着垂杨,柳河湾足有四五里地长,这一带鱼产颇丰,土地也肥沃。所以沿着柳河湾数里地内有几处农村、渔村,全是十分丰富,洗马庄就在这柳河湾的附近。柳鸿对于这种地方记得颇清楚,遂向陈天柱、方飞说道:“我们不要紧着赶了,天色没有多大时候也就快亮了,索性我们等到天亮之后再入洗马庄登门拜望,不好么?” 陈天柱道:“我们的形迹应该严密些,这里虽然离开省城很远,数百里内全是他势力所及的地方,在未曾动手之前,还是谨慎为是。” 柳鸿微点头道:“师弟,谅你还不知道洗马庄一带的情形,只要回头我们走进洗马庄你就明白,龙形八掌崔文佩是何如人物了。在柳河湾附近再没有他这里这么大的村庄,只这洗马庄拥有居民三千余户,附近二三十里内,农村中的富户差不多全到洗马庄这里,因为这里是内河一个转口的地方,洗马庄就是一个水旱码头。龙形八掌崔文佩住在洗马庄这里,已经数代,他们全是武林世家,上代全是练武的,不过没有崔文佩成名。附近数十里内,贼不出没,宵小敛迹,有农田的富户、养渔船的船户,住到这里,无形中得到了安全保障。崔文佩更不负众望,莫说洗马庄的人拥戴他,就是临近的村庄也全敬服他的为人。这洗马庄定有村规,村民们没有不遵守的。这种地方,只要面生可疑的人在洗马庄出入,村民们无形中就取监视之意,所以,外人休想在这里任意逗留下来。我们到这里来,还用防备到什么吗?” 陈天柱、方飞听到柳师兄这一述说洗马庄的情形,全起了一番羡慕之心。弟兄三人在河堤上略微歇息。 东方发晓,天已经亮了。这时,静荡荡一条长堤,碧绿的柳条,在晓风中摇曳生姿,宿鸟离巢,草上露珠儿未退,靠边河柳荫下一排排的渔船中,全在起来收拾着渔具,预备着在晨曦甫上去作那捕鱼的工作,一处处的农国,农夫们也在走入田中。这种旷野中,一派清新之气,令人神爽。柳鸿遂帮着陈天柱、方飞从河堤上转到道河湾子,用手向前面一指说道:“你们看,那边就是洗马庄了。” 陈天柱、方飞顺着柳鸿手指处望去,只见离开停身处一箭多地外一段河坡前,正是一段码头,河边上停着十几只大船,这时,船上的水手已在操作着,正往船上运着这一带的农村生产。 离开码头不远,就是洗马庄的村庄入口处了。围着这片村庄全种着桑槐榆柳,把这村庄整个地包围起来,形如一座碧城。虽则天才亮,可是村口那里出入的人颇多,这一带河面很宽,小渔船们在这时已经张网捕鱼,附近一带更有些小贩们,也全赶奔这座码头前,趁些生意。柳鸿领着陈天柱、方飞奔村口走来,靠近村口旁边,有一排房屋隐在柳荫下,在这排房屋的门前挂着两个方形的灯笼,上面嵌着红字,是守望相助,陈天柱等知道这是洗马庄更有团练乡勇来保护本庄。 柳鸿和两个师弟一进村口,同时从那村口的房子中走出两人,全是乡农打扮,竟自跟随在柳鸿等的身后,这三人在先还不觉得。进村口后,是一条极长的街道,两边也有些商家铺户。柳鸿走出不远来,停住脚步,仔细看了看,因为这庄中的形势比较数年前已改变了许多,所有村民住的房屋整洁异常,并且村中更多开辟了好几条横街,柳鸿向陈天柱、方飞道:“崔老师所住大约从这条正街上还得转过后街,我记得他那片宅子紧贴在洗马庄北面的村子边上。我们从这里转过去,找到了后街,就快到了。” 这时,一转身,走进这道横街时,背后有两名壮汉,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,眼光不住往这边看着,立刻内中有一人赶过来,向柳鸿点点头道:“客人,不是本地人,到处里可是来访友么?客人不要嫌我们问得冒昧,因为洗马庄这里没有客店,外来的客人没有投宿地方,客人们倒是找谁?” 柳鸿见壮汉这么问着,遂答道:“我们是来拜访庄主崔师傅的,老兄们可知道崔老师在家么?” 这壮汉竟自答道:“客人来得可不巧,崔庄主已经出门多日,到现在并没回来,客人们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,请过些日子来,也许回来了。” 柳鸿觉得这壮汉行动十分可疑,拜访崔庄主来的,他们竟这么阻挡起来,是何居心,恐怕这其中定有缘由。遂向这壮汉说道:“老兄是崔老师府上什么人?对于他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。不过我们来有很要紧的事,不见到崔老师我们不便回去,只好到他府上招扰几日,等他回来了。” 柳鸿是安心这么说,叫他知道不见着本人是不会走的。这壮汉道:“我们是崔府上承种田地的佃户,对于他的事知道得很清楚,客人既然是有要事得见崔庄主,只管请吧!不过,崔庄主不在家中,却没有人招待呢!” 这壮汉说这话,回头向他那同伴看了一眼,随他走来的那个伙伴竟自低着头从柳鸿的身旁走过去,脚下很快,眨眼间已经穿出横街而去,答话的这名壮汉也自走开。 柳鸿带着陈天柱、方飞出了这道横街,转到后街上,再往东走过来,经过十几户人家,前面坐北向南一片很大的宅子,门前种着四棵龙爪槐,浓荫满地,门前静悄悄的。这后街上颇为清静,街上没有多少人来往,柳鸿带着师弟来到门前,忽见方才那另一名壮汉才从宅中走出来,腮边带着微笑,向柳鸿等看了一眼,顺着这道横街往西走回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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