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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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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于朱一叟和柳飞狐也算是入了名单,各处里缉捕归案,所以朱一叟和柳飞狐等行迹也隐匿起来,北京城内是无法隐匿,他们大约也就在京师附近,我访寻他们多日,并没见他们弟兄的下落,我连着两次夜入清宫,这铁臂金轮韩震宇手下实有能人,我险些把行迹败露。终于被我查出那陷害萧御史的主谋人,刘嵩寿已然被韩震宇隐匿在清宫大内集英楼中,时时有人保护着,我看他那里情形,韩震宇颇有用这恶贼作为香饵,好引那鱼来上钩这种情形,既已探察明白之后,我在离开北京城时,沿途上所经过的地方,已然留下我的暗记,只要一叟和柳飞狐看到我的暗记,他们知道我已入江湖,必要赶来铁笔峰探问。 “这铁臂金轮韩震宇果然是党羽众多,遍布各处,他自以为行藏上十分谨慎,可是在清宫中已然被他看出些破绽,虽然我的面貌没被他们查出,只是我这出家人的装束,已落在他们眼内,果然竟被他推测出来,竟自飞骑派出党羽来,传令他早派到甘凉路上的两个同党到铁笔峰搜寻文杰的下落,险些竟遭到他的毒手,事情逼迫到这样,我们只有各走极端,只好和他一拼了。你安心静养数日,好在伤痕不重,没有什么妨碍,只要你身体好了之后,我要带你下铁笔峰,该着师徒应劫遭难,我们也只好听天由命了,倘若上天保佑,能够叫我师徒把这刘嵩寿擒获,为你惨死的全家复仇,那就是万幸了!” 萧文杰听到庵主这样的话,知道前途的事尚是毫无把握,可是自己想到身负奇冤,大仇未报忍辱偷生下去,何时是了,反不如拼命地和这恶党们周旋一下,万一如愿以偿,萧氏门中也不枉有这条后代。真要不是一般敌党的对手,落个同归于尽,死也瞑目了,遂含泪向庵主说道:“弟子愿这样,弟子在铁笔峰蒙师父这么收录教谕,只是每一想起父母家人惨死的情形,心似油煎,度日如年,弟子自己遭逢不幸,大祸临身,反倒带累得一叟等一般父执,全为了我家弄得没有立足之地,尤其是师父这里佛门净地,竟也被我一人弄得这铁笔峰一片杀机,弟子实觉问心有愧!” 庵主惨然说道:“文杰不用你这样想,我与你这也是一段宿缘,据我默察你的将来,你虽是一生磨难尚多,可是你自有出头之日,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想象到究竟能得到怎样个结局的,只看机缘如何,或者遇到意想不到之助,也未可知,苍天不负苦心人,你这一点孝心,也一样能感动天地,安心静养吧!我到禅房中也要歇息去了。” 这时庵前一阵猿啸之声,跟着芦芦、菁菁全都回到庵内,它两个把门拉开,全不敢就闯进来,往里探着头看,庵主却招呼道:“芦芦、菁菁,还不进来,我离开铁笔峰,你们能够不给我惹是非,也就很好了。” 芦芦、菁菁已经全走进佛殿中,却齐扑到庵主面前跪在地上,喉中发着吼声,眼睛全望着庵主,也表示出来多日不见主人,它们也在想念。 尹涵虚想到它们犯规矩,惹祸的情形,本预备庵主回来,把一切事禀明,由庵主惩治芦芦一番,好免得它再犯野性,可是因为它两个今夜拼命和贼人相斗,不顾生死地保护自己和萧文杰,此时倒不忍把过去的事向庵主再讲了。 萧文杰也是悬心着生怕尹涵虚把那日的事说出来,芦芦再被惩罚又惹起它对自己怀恨之意,见尹涵虚没肯开口,庵主已经向芦芦、菁菁一挥手,两头巨猿已经退出去,庵主已经起身走出佛殿,尹涵虚后面跟随,萧文杰却招呼声:“师兄慢走!” 尹涵虚停止脚步,回头问道:“师弟有什么事?” 萧文杰恐怕庵主听见多疑,遂说:“师兄,你把壶里的水再给我半盏。” 尹涵虚以为萧文杰真个口渴,遂退回来给斟了半碗温水,送到他面前,萧文杰道:“师兄,你看今日芦芦、菁菁的情形,叫我十分感动,它两个居然恩怨分明,那芦芦先前对我报复,赶到我遭逢这次贼党的袭击,它竟自不顾性命地救护我,可见它没有十分恶念,先前是误会,我也曾经算计它们所以有那次的报复,它并非是永远仇视着我,庵主这一回来,它颇有提心吊胆的情形,生怕我们把那件事报告了庵主,莫说是一头野兽,就是人也有悔过之心,也应该饶它一切,师兄到后面禅房千万地不要对庵主提起。芦芦、菁菁,我十分的爱它两个,这种通灵性的巨猿,实在难得。这铁笔峰有它两个防卫守护,也给我们省了许多悬心的地方。” 尹涵虚含笑点点头道:“师弟你倒被它两个征服了,好!就依你,我绝不再向庵主提起,你安心静养吧!” 尹涵虚这才把佛殿的门倒锁上,因为贾天义、党春台虽已逃走,还不敢过分大意,萧文杰受伤之下,尚不能行动,只把他放在面前,实在担心。 ▼第五回 虚锁庵门 苦行尼携徒访仇踪 萧文杰生怕尹涵虚将两猿仇视自己情形,告诉给庵主,惹起庵主惩罚两猿,叫尹涵虚在庵主前不要再提起这回事。 尹涵虚点头微笑了笑,退出文杰卧室,赶奔后面,见庵主已然在那里打坐歇息,尹涵虚进来收拾一切,苦行庵主忽然一睁开眼向尹涵虚说道:“我此次下铁笔峰,赶奔北京城,我先前还没想到,这铁臂金轮韩震宇他竟会有那么扎手,尤其是大内所潜伏的一般爪牙,一个个尽是江湖能手。所以萧家这个仇打算报复,颇费一番手脚,何况他定要亲手杀戮仇人,为全家报仇雪恨,那朱一叟等也正因为敌方的力量,实不可轻犯,所以潜伏在京畿一带,时时和他们暗地周旋,已经知道力量单薄,不容易把他们全行除掉,此次我回转铁笔峰,也打算稍等过些时,我要召集一般旧日的同道,助我一膀之力。 “只是敌党竟跟踪这么紧,他们既已发现萧文杰隐匿在这里,若容他们卷土重来,这铁笔峰就没有我师徒立足之地了。到现在事情紧迫到这步,我们也不好不各凭手段,和韩震宇一拼了。我想着萧文杰伤势没有妨碍,稍缓三五天,我要带着他赶奔京师。一路上只要机缘凑巧,我再访寻几个同道,助我们把这件事做个了断,我想这苦行庵依然是叫你看守着,连照管芦芦、菁菁你以为怎么样?” 尹涵虚听到了师父这番话,沉吟不语,很带着为难的神气,庵主遂说道:“涵虚你有什么打算?自管明言,只要是事情办得下去,我必然答应你。” 尹涵虚道:“论理是应该由弟子守护苦行庵,只是弟子随侍恩师这些年来,心如止水,从没作一些再履尘世之念。可是自从萧文杰师弟到来,我想起我一身的遭遇,看到萧文杰师弟现在的情形,不由起了愤慨之心。难道这忠良之后,就应该受这种暴力的侵凌,逼迫得逃亡边荒,没有立足之地?人世上的事,也太不公平了!所以弟子早打算,要为萧文杰师弟的事尽一分力,我也想在师门学艺这些年,我也到江湖上历练一番,以这一身所学,为这忠良后代尽些力,也不辜负了师父的辛勤教谕。此时我们苦行庵里没有第二人,弟子又无法离开,这芦芦、菁菁又不能带它们下山,弟子只好遵从师父之意看守苦行庵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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