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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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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木桨在水坡边轻轻一点,这只船离开岸边。这一带除了沿着两边浅滩上,大片的江岸,除了他们这三只小渔船,连白天这个地方全看不到人迹。 顺着这个水汊子把船往东荡出来,这里离着江口有好几箭地远,并且水路曲折,离着天亮还有一两时辰,武维扬是紧荡着船出了这道水汊子。小船刚刚地往南转过来,因为船身小,在这时又不能张帆,所以得紧贴着江岸边,往前缓缓地走着。这只小船出来不远,武维扬忽然听得靠水汊子北一带,似乎有船行之声,自己回头张望,但是黑沉沉的水面,月亮已经沉下去,只借星斗之光,往江心一带倒还看得清楚些,贴着江岸边一带,护堤的树木不多,这一带有好几处往西去的浅滩水汊子,不过全是死路,走进去不多远,就有极浅的浅滩阻挡着。 武维扬恍惚地似乎看到有两道黑影往东窜过去,可是在一瞥间,竟看到一点星星之火,情形好像是香火一样,不过黑影过去得快,声音也不大,相隔着又有七八丈远,看得不大清楚。这种地方武维扬可动了疑心,因为他就注意到这一带有凤尾帮作恶的帮匪们出现,自己所看到那一点星星之火,是不是就是本帮所用的香阵。这一注意着向来路上查看,手底下木桨可就停住。 因为武维扬这一注意,小船这一缓缓地往前移动,两只木桨不再用力拨水,无形中自己的形迹,可在这一刹那间掩饰过去,若是武维扬这只船此时用力往前荡,恐怕也就被人发现了,木桨的水花一带起来,离着七八丈远,极容易被人发觉。就在自己这只小船停留在堤边的一刹那,武维扬赶紧把木桨一接,身躯往船后稍一伏,紧贴在船板上不动,因为就在同时更发现从江对面如飞地又窜过一只小船来,四只木桨,拨得水花翻飞,使船的手法娴熟,横穿着江流,去得依然那么快。这次可看清了,小船的船头上明露着香阵,插着三支燃着了的香,船走得快,眨眼间已经到了东岸边,顺着一条水汊子往里钻进去。 ▼第七十八章 歼凶徒义救赵司坛 武维扬容得这只船进了水汊子,自己赶紧地又往附近一带仔细张望一下,看了看眼前,遂把自己这只船轻轻又往前移出十几丈来,紧靠到堤边的几株大树下,把木桨拢起来,放在船上,把大草帽已然戴在头上,窜到江堤下的水坡边,把小船紧往水坡边拉了拉,把锚下在水坡边,船掳住了,轻轻一纵身,已经窜到这七八尺高的江堤上面,因为先前是没看清,最后横越江面的这只船,分明是奔了龙须港内。 这是一条死路,不是行船的地方,那个旧日金雕堂司坛赵玉川说得清楚,这里除了他弟兄四个,再没有别的人。在这五更左右的时候,这只明摆着香阵的船窜进去,赵玉川恐怕很危险了,自己既然看到,焉能袖手不管?就是他们不是到这里对付赵玉川和那三个渔夫,这一带既然有凤尾帮的人出现,自己就要看个究竟。好在从水汊子口往东去,从苇塘里也能到了渔夫们所住的地方,里面除了一道狭狭的水面浅滩,就是有水的地方也容易走。武维扬很快地从堤岸这边斜扑港汊子口,窜入南边这片岸塘内,自己在里面因为道路生疏,不能过分地紧走,往前出来有两三箭地,突然隐隐地听得正东一带,一连发出喊声,武维扬脚底下虽则踩着浅滩的泥水,可是把轻身术尽量地施展起来,从岸塘中一路疾走,已经到了赵玉川他们所住那段水坡的对面。 此时声音越发清楚了,听得那几间草屋前,一阵扑通扑通,夹杂着连声怪叫,这时突然听得是那个赵玉川的喊声,他在高声地喊着:“你们这群禽兽的东西们,有天大的事,有姓赵的这颗脑袋去交代,他们跟你何怨何仇,你们这么下毒手。” 在他喊声中,又是哎哟的怪叫了一声。武维扬此时分拨着芦苇,到了水边,这是隔着这道水面,竟自看到对面有四五个提着家伙的短衣人,他们已经在吆喝着:“把这几个家伙扔在水里,把这小子赶紧带着走。” 在这个匪徒发话声中,草房那边已经有人用火把草房子点着,武维扬趁着草房的火起一刹那间,辨别了一下,在水坡边一共发现五个全是年轻的壮汉,内中有一个带伤坐在地上,可是在草房前,却有三个已经被杀的人,有两个人正拖着一个往水里抛去,那个赵玉川已经被架上了一只小船,他也是浑身血迹,受伤很重。武维扬看到这些人,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,伸手把腰间围的软鞭往外一撤,把头上的大草帽子往下按了按,水面不过两丈多宽,往后退了两步,脚底下用力一点,腾身飞纵,已经窜到对面的水坡上,手中的软鞭已然抖开。 两名匪徒正把赵玉川架上船去,抛在船舱当中。武维扬身形往这边一落,手中的软鞭往起一挥,口中喝声:“狼心狗肺的东西们,还想往哪里走!” 猛往这只小船的船边一纵身,手中的软鞭一个盘旋,唰啦的,卷在了靠船头前,正在下船的一个匪徒的顶上,鞭卷上,武维扬一坐腕子,整个地把这个匪徒从船头上摔到水坡上。 他身后一个同党见突如其来的这么个人,一现身就把自己的弟兄伤了一个,他一抡手中刀,从船头上窜下来,抡刀向武维扬斜肩带臂就剁。武维扬此时可是拿定了主意,下绝情施毒手,一个不能叫他们走脱了,这口刀砍过来,武维扬身形略微向右一闪,刀从肩头斜砍下去,武维扬趁势左掌向外一抖,腕力已经用足,这一个横身打虎掌,砰的一下,打在这名匪徒的左肋上,嗷的一声怪叫,横着向左摔出四五步去,已经立时被掌力震死。此时草房那边火已经着起来,两名匪党发现这边有人动手,他们一打招呼齐往前扑,一个是一口单刀,一个是一条七节鞭,向这边猛扑过来。武维扬身形往前一纵,掌中的软鞭已经盘旋舞动,上下翻飞,自己就为是不叫他们辨出个人的面貌来。 这两个人七节鞭跟刀齐往上递,武维扬哪把这种东西放在心上,那个使刀的拼命进攻,盘旋猛砍,势子还是真凶,手底下也够利落的,可是武维扬也不过略一施展,软鞭已把他刀身裹住。那个使七节鞭的,也在同时,照着武维扬斜肩带臂砸下来,武维扬身躯,一个盘龙疾转,把匪徒那口刀已经甩向半天,身形向后一撤,把七节鞭的鞭梢抓住,一个横身扁脚踹,这一脚把这个使七节鞭的匪徒踹入水中。这个使刀的他翻身向河坡那边窜过去想下水逃走,武维扬往前一纵身,这条软鞭兜定他的后脑上砸下去,血花四溅,这名匪徒也死在水坡边。 此时还有一名受伤的匪徒,他原本挨了一鱼叉,伤势过重,坐在水坡边,预备同党把他架上船去,武维扬这一现身,眨眼间他们的人被收拾个落花流水,这名匪徒他拼命地往水边窜去。武维扬把手中软鞭一抖,吧啦的向水坡上一砸,正阻挡住这个受伤的匪徒,武维扬厉声道:“你敢再动半步,老爷子这条鞭决不容情。” 一伸手把这匪徒的胸前衣服抓住,把他脸转过去,朝着草房那边的火光,看了看,并不认识,武维扬就提着他来到了赵玉川停留的这个船头,连连招呼着:“赵玉川,你怎么样?” 可是赵玉川不住地呻吟着,他的伤太重了,抛在舱中,他连坐全坐不起来,不过他可看明是武帮主赶回来,收拾了这班强徒。 这时赵玉川颤声答应道:“我被砍了好几刀,大约不易活了。老人家,你总算给我报了仇,你赶紧走吧。” 赵玉川虽则在这种情形下,他依然知道帮主的形迹败露不得,所以绝不敢再招呼“帮主”二字。武维扬把这个受伤的匪徒往船头上一放,抓住他的头发,向赵玉川招呼道:“玉川,你看看这个东西,你可认得他?” 赵玉川喘吁吁说道:“这个东西我不认得,他们内中有一个可像当初分水关的弟兄,我可叫不清他的名字。” 武维扬哼了一声,此时这名受伤的匪徒,不住地哎呀着求饶命,武维扬把他往船头上一放,用脚踹住他胸前,厉声呵斥道:“你这个万恶的东西,要想活下去,趁早给老爷子讲实话,这个赵玉川跟你们有什么仇,谁派你们来这么收拾他?敢说半句虚言,我把你立时砸个脑浆迸裂,讲!你叫什么名字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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