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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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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去刻薄〈一篇〉 ▼请不用苛虐之人充监司 §第一章 臣窃见诸道转运司,自兼按察及置判官以来,并提点刑狱等,体量部下官吏,章疏相继,颇伤烦碎。兼闻审刑院大理寺,日近奏案尤多,倍于往年。况无大段罪名,并是掎摭微累,不辨虚实,一例论奏。孤弱无援者,则按以深文。权势豪猾者,则纵而不顾。内则狥一身之利,以殖其私,外则窃振职之名,以图其功。効尤无耻,惟恐不及。至有公清守节之人,或不曲谄左右,为众所嫉者,即被加诬,构成其罪。遂使守已之士,或负终身之玷,可不痛惜哉。 且治平之世,明盛之君必务德泽,罕用刑法。故董仲舒曰:“阳为德,为春夏,当和煦发生之时;阴为刑,为秋冬,在虚空潜伏之处。”以此见天任德不任刑也。王者亦当上体天道,下为民极,故不宜过用重典,以伤德化。昔暴世渉网凝密,动罹酷害,不下堪命,卒致溃乱。 《老子》曰:“其政察察,其民缺缺;其政闷闷,其民淳淳。”臣愿圣明鉴于此言而无忽焉。方今民力凋残,国用窘迫,若乃专用刻薄好进之吏,则民不聊生,窃恐非国家之福也。虽朝廷累降诏命约束,罕或遵禀,此弊不去,为患寖深。欲望圣慈宣谕执政大臣,应转运、提刑等,并令精选廉干中正之人,以充其职,苛细矫徼之辈,屏而不用,天下幸甚。 §第二章 臣先曾上言,以诸道转运使自兼按察及置判官以来,并提点刑狱等,体量部下官吏,颇伤烦碎。兼审刑院、大理寺奏案尤多,倍于往年,况无大段罪名,并是掎摭微累,不辨虚实,一例论奏。此盖苟图振举之名,以希进用之速尔。遂使天下官吏,各怀危惧,谦慎自守者,则以为不才;酷暴非法者,则以为干练。人人相効,惟恐不逮,民罹其患,无所诉告,殆非陛下委任之本意也。其被体量之事,或智虑所不及,此人情偶不免,若非切害,亦可矜悯,虽欲改过,其道无繇,岂不痛惜哉!兼访闻天下茶盐酒税,逐处官吏,曲徇转运使之意,以求课额羡溢,民则例遭配买,商旅则倍行诛剥,为国敛怨,无甚于此。 且朝廷设按察提刑之职,盖欲去贪残之吏,抚疲瘵之俗,今乃务为苛细,人不聊生,窃恐未为国家之福也。比者幸属郊禋盛礼,大霈庆泽,欲乞于赦书特行约束,凡官吏先被体量者,情非重犯,咸许自新,后或不悛,必寘于法。庶使悔过之人,免负终身之累。其诸处茶盐酒税,亦乞除元额外,不得擅增课利,搔挠人户。应系自来诸般调率,且乞权罢,以安海内生灵之命。伏望圣慈少赐省察。 ◎抑侥幸〈七篇〉 ▼请绝内降 臣窃见天圣中,凡有内降,莫测夤缘,尽由请托。盖倾邪之辈,因左右之容,假援中阙,久渎圣化。幸陛下亲览庶政,首革兹敝,侥荣滥赏,人不以幸得。今数年以来,此路寖启,妨公害政,无甚于此。 臣欲乞今后应中外之人阴有交结,或冒陈劳効,以图荣宠,或比缘罪犯,苟希横贷。伏望圣慈特降诏旨,一切迸绝。如更妄有陈乞,并令中书、枢密院、三司使核议等处,详先降指挥,依公执奏,母得阿徇,上累圣明。 ▼论明堂覃恩 臣伏睹《明堂赦书》,“应文武百官内臣并与迁转。”臣先以风闻,曾具论列,并乞召对,不蒙闻可。退用忧迫,弗皇启处。窃以爵禄者,天下之公器,而邦国之大柄也。惟士之有功与德所宜处之,非此二者,不可滥与。夫人君者,固宜慎之惜之,苟轻用之,则坏公器而失大柄,一纲或紊,百目皆隳,虽善为治者,亦末如之何。况今吏员益众,财用益殚,为国计者,自当澄汰冗杂,以宽调度,岂可不辨能否,普加官爵?是于太平之世,行此姑息之事。但恐赋租之广,不足充其禄,仓廪之多,不足充其欲。纪律一弛,天下荡然,有必致倾覆之弊矣。 臣又伏读近降诏旨,“今后应内降特与恩泽及免减罪犯,并仰中书、枢密院并所承受官司具前后诏敕执奏,不得施行。”有以见陛下厉精革弊,求治之切至也。惟此覃恩,颇蠧政之甚。伏望陛下上禀祖宗之训,下为社稷之计,所有今来迁转恩泽,乞赐特行裁处,免千古之下,以累圣德之万一。臣过叨宠擢,位疏责重,区区之恳,不能自已。伏望陛下留神省察,天下幸甚。 ▼请令江淮发运使满任 臣闻东南上游,财赋攸出,乃国家仰足之源,而调度之所出也。主是任者,可不慎选哉!臣观唐室如韩滉、杜佑、王播辈,并以将相大臣出镇淮南、浙西,专总是职,或十年,或二十年,盖以利权之重,得人是藉。今则不然,凡莅其局者,但为杨历之资耳。旦方受署,夕已望迁,广纳苞苴,交结势要,市恩售进,惟恐不及。其财利丰耗,馈运欺隐,未尝校视,则建明利害,裁制出入,岂暇留心哉? 秪如近年林潍、李宗咏、杨日华等,各未逾三数月,旋即罢去,移易之速,甚于传舍。不独送故迎新,寖成大弊,抑亦老胥猾吏缘此为奸,不可不察也。臣欲乞今后应差江淮制置、发运、转运等官,各于臣僚中选择素有清望干才者,并令任满数周年,或有成绩,就与进秩。所冀弊原渐革,邦储增益。 ▼论先举三路知县不得令监当 臣伏睹先降敕节文,以河北、陕西、河东知县比之诸路,民赋边备,岁计不少,尤须得人,委臣僚选择兼勤干事之人,于前任职官令录内同罪保举充京官知县者。自降敕文之后,臣僚或有保举之人,降告敕于本任改京朝官,仍于本处待阙,候逐路有知县员阙,即便就差。盖朝廷以边鄙未宁,财用不足,安民集事,尤在得人,所以委群僚精择良吏,不循常格,就转优秩,用绥疲俗,以济调度之深旨也。 其所举之人,秪合并充三路知县。访闻数内著作佐郎魏及甫,见监河中府白家盐场;大理寺丞唐叔夏,见监并州军贵库;大理寺丞何澄,见监并州永利监;著作佐郎叶仲馆,见监沧州盐山税;著作佐郎董之邵,见知坊州录事参军。臣细详敕意,为比逐路税赋科率稍重,诸县阙人,是以不次甄擢。其前项官显是不合差于逐处监当并知录,深属不便。其魏及甫等,欲乞依应元敕,各与改差本路知县。切恐更有似此不系亲民者,亦乞勘会,一例移改。所冀繁剧之邑,无可责成,侥幸之人,免或避事。 ▼论县令轻授 臣闻古之所重为民父母者,县令耳。今之所贱而不能振起风教者,亦县令耳。盖擢用之际,未精其选,凡有清流素望,或稍挟权势之人,即苟谋佗官,耻为县道。但庸人下品,甘于其职,虽郡隶吏卒,皆能诃制,苟免罪戾之不暇,欲振起风教,为民父母,其可得乎? 且今朝廷仕进清选,大臣子弟偶缘文墨,或希辟命,即自下僚擢升馆职。不然,才出外任,列为佥判,不繇为县,便作通判、知州。洎为长吏,昧于民情,懵然其间,不知治道之出。况四方多务,令长尤在得人。欲乞今后贴职并佥判及京朝官,凡历任中不曾任县令及知县者,不得便为长吏按察之官,且令知县方得入通判、知州。如此,则宰邑得其人,长吏亦不能幸求而至。 ▼奏许怀德上殿陈乞 臣伏详近降条贯,应系臣僚上殿,不得陈乞恩泽,并令阁门报告,如违,仰御史台弹奏者。窃见近日臣僚殊不遵禀,例以奏公事为名,因而侥求者多矣。昨兵部郎中马绛差知越州,因上殿叙述,乞改官。续又群牧判官吕昌龄自河北印马回,上殿亦乞省府差遣。虽各有台谏官论列,然并免勘罚。致今来马军副都指挥使许怀德复上殿乞转观察留后。缘怀德近授观察使,累任别无显效,而不顾邦宪,冒渎圣听,人之寡廉,一至于是! 欲望特赐取勘施行。仍乞今后但是臣僚因奏事陈乞恩理者,或有弹奏,并乞依条勘劾,重行朝典,庶使僭妄之辈,稍知警懼。 ▼应修造使臣乞依宣命不得乞转官 臣伏见三司修造案见管营房、仓库、店宅等四百余处,计屋四万余间,并系合该修盖。今来重建太祖开先殿,虽功用甚大,然王者崇奉之意,诚不可阙。所有看池楼、福圣院等,并准传宣权住。窃虑非次别降指挥,依前兴作。缘近年土木之功未尝暂息,材植工匠即日阙乏,兵士劳役,动有咨怨。兼逐处并差内臣监修,不以有无准备,立须办集,惟务速毕,以图转官。况国家仓廪未实,财赋有限,费用无极,将何取济? 伏望圣慈省察,候开先殿毕功日,除营房仓廪等合修葺外,应系寺观园苑,不必一时集办,乞一切权罢。兼详景祐二年二月八日宣命节文,应修造了毕,使臣一员、工匠等并不得乞改转酬奬。如显有功绩,即等第与支赐,如违,当行勘断。欲望今后监修使臣等并依宣命指挥,更不得陈乞改转,如有实効,只与支赐。 ◎慎刑〈一篇〉 ▼请令提刑亲案罪人 臣伏见国家设按刑之司,盖虑郡县长吏或不得人,刑罚冤滥,俾之纠察,而大狱出入,未尚按问,细故增减,即务举劾。是小过必察,而大罪不诃,何以副圣人钦恤之意哉?今敢略举一二以明之。 臣昨任端州日,狱中重囚七人,具案已就,适会提刑司巡历将至,闻其未断,即迁延引避。又邻近春州禁勘罪人,追捕甚众,缧系二百余日,凡该大辟罪者四五人,徒罪不少,亦不闻提刑司推究淹延之状。洎转运司取公案委官定夺,果有失入死罪等,虽官吏悉行重典,而死者不可复生。 窃恐天下刑狱,似此冤枉者至多,虽前后累降诏敕丁宁,罕或遵守。臣欲此今后诸州凡勘大辟罪,不以军贼百姓,五人已上并出违日限者,并委提刑司昼时亲往审问决断,所冀刑狱无或冤滥。 ◎正刑〈八篇〉 ▼乞断韦贵 §第一章 臣伏睹宣命,以权保州兵马监押、供奉官韦贵降兖、岳州监税。中外闻之,无不惊愤。况韦贵当兵士构叛之时,不能死节,为其戎首,同恶相济,致朝廷用兵攻取,累降诏谕,方且开门纳款。今若酬其后效,特贷深刑,此而可容,孰不可恕? 夫人臣无将,将则罪死无赦,且将有其意,尚无可免之理,况悖逆之状,如是之甚乎?兼闻韦贵尝发妄言,激成逆志,迨凶徒之窃发,叶奸计以图全,悖理乱常,天共弃。及上师之进讨,据坚城而请命,要求抚纳,以盖前愆。质诸人祗,所难容舍,致之刑辟,允为得宜。设欲从轻,免其孥戮,只乞于远恶处安置,亦朝廷屈法推恩之宽典也。 §第二章 臣近者上言,以新降充岳州监税韦贵,欲乞重行处置,以伸国法,至今未奉指挥。窃缘保州云翼兵士见谋背叛,戕贼长吏,固守城壁。其巡检使王守一、走马承受刘宗言不从逼胁,相继遇害。而韦贵不能死节,仍助凶威,主领叛徒,凡二十日,劫夺财物,戮辱良善,一城生聚,死者几半。以至登陴拒守,累抗王师。及攻具外合,众心内溃,窜伏无路,方乃开门请命。要君怙乱,无甚于此。朝议录其罪愆,使图后效,免死为幸。况冒难致死者曾未甄录,而同恶相济者,又不谋责,臣窃恐无由奖激忠议,而垂诫将来也。其韦贵如未欲便行严断,即乞于远处编管。 ▼请重坐举边吏者 臣伏睹近降敕命,以枢密直学士、知益州蒋堂为奏举前保州通判、秘书丞石待举不当,罚铜四十斤,放。案石待举残虐屯兵,刻削廪食,群凶相扇,固守城壁,杀害民吏,几成大患。原其情状,免死犹未塞责,而保任之者止从轻典,窃恐不足以诫其监举也。缘河朔三路军民财赋,事务繁剧,长吏僚佐,尤在得人,所以申命近臣,同罪保举,盖国家慎重选擢如是之至也。而论荐之人,不能体认朝廷求实才、备急用之意,但缘其雅素,或昵于爱私,或迫于势要,或通于贿赂,势不得不因而举之,又何暇论材器、较治行之详悉哉?致一旦用之,为国生事,不可不深虑也。臣欲乞今后应河北、陕西、河东知州军、通判、兵马都监已下,依旧令两制已上臣僚举曾历三路差遣、谙悉边事京朝官及武职等,委是精当,方得以次选用。如擢用后稍下,如举状,并乞同坐,重行朝典。 ▼论疏决 臣窃见常年四五月内,皇帝亲临疏决罪人,并从减降,已成定制。窃闻当四月后,三司、开封府等处应有收坐干连人合行追勘公事,及寄杖人,多是用情拖延,等候疏决,深成敝幸。欲乞指挥,今后才人三月,应有合行结绝公事,严紧催促了当,仍令当职官员躬亲检举,庶绝奸弊。 ▼论内降 臣访闻军巡院见勘周景为于庆历五年二月系内东门手分,发意同胡可观,与杂买务同情盗用罗帛等入已。事发,其杂买务监专并该决配,内用景为首,合得绞,胡可观为从,流配千里外牢城。其用景避罪逃走,三司寻具申奏,乞不原赦减降。至三年三月内捉获,奉圣旨决脊杖十七,配黄州牢城,为患未决。本州不详前来指挥,却原赦减降,决臀杖十七,为患未区分。昨驾船上京,遂告嘱造军器及北作坊手分等指射充本坊皮匠。近押赴省司,断先寄仗数,遇夜未决,依前逃走,寻已捉获。 窃闻奉传宣札子,令免徒罪,只配比作坊工匠。缘周景原情至重,减死已优,若更免刑,深属长恶。况可观为从,尚该徒配,岂可为首之人却全免罪?刑罚一滥,则狡吏得以为奸,无所畏惧。欲乞圣慈特降指挥下三司子细根勘,依元降徒罪更不令充工匠,改配远地州军牢城收管。所贵顽猾之辈,不能幸免。 ▼请重断张可久 臣等伏见佥书武信军节度判官厅公事吴奎奏勘前淮南转运按察使、司勋郎中张可久招伏,不合在任日于部下兴贩私盐一万余斤等情罪案,下大理寺。 窃虑本寺引用应犯违禁等物,并以见捉获斤两条贯定断。今张可久贩私盐已经卖过,别无见在,议罪必轻。况前件条贯,本为细民所投,按张可久本庸鄙之资,滥按察之任,为朝廷之倚重,乃一方之表帅,而巧图财利,冒犯禁宪,虽前后职司臣僚或有以赃滥获罪,然未有如可久之甚者。此而可恕,孰不可容? 其张可久乞不原近降疏决,特于法外重行远地编管,以励将来。仍乞今后应臣僚等或犯兴贩诸般违禁等物者,不以见在或废用,并以元犯斤石罪名定断。其诸色人等所犯,即依旧条施行。所贵贪猥之辈,稍知警惧。 ▼乞断向绶 §第一章 臣窃闻太常博士傅莹近沧州制勘回向绶准前变变一行干系九十余人,依旧收禁。窃缘向绶翻变前后三四次,况证验分明,绝无疑虑,原情至重,坐死犹轻。若候具案定罪,必致淹延月日。干连人等,盛暑之际,枉被禁系,实可伤悯。其向绶欲望只据累次勘到罪状,特行重断,俾幽冤得伸,狡吏知惧。 §第二章 臣近者上言,以向绶恐迫通判、太常博士江中立自缢身死,累次勘鞫,拒抗翻变,只乞据前后勘到情款定断。寻于沧州取到案卷,送下法寺,至今多日。切恐有司执守常制,引用律文,未得允当。况向绶本意怒中立欲擿发所为不公事件,遂抑勒诸色人等诬罔陈首。中立罪犯,今制勘所又已一一辨明。假中立所犯有状,自有朝廷之法,向绶何得辄用威势凌迫,一至于是?中外无不愤惋。若不特行诛窜,则今后长吏恣为不法,同官僚属稍有言议,即便行捃拾,置于非所,或迫令自尽,或锻成重罪,必无由理雪。所系事体甚大,欲望圣慈特于法外重赐裁断,以警戒将来。 ▼请法外断魏兼 臣访闻勘到前淮南转运使、工部郎中魏兼,以先在任日,于部内置买物业,并剩量过职田斛斗等罪犯奏案,已下法寺详断。魏兼蚤践周行,荐叨烦使,专总察之任,在表率之地,固当正身莅下,竭节奉公,而乃不顾朝章,自为非法。窃虑疏决在近,乞不从原减之例。 臣伏见先朝以崔端知华州日,于部下创置物产,事发被劾,先帝置之散秩,摈弃终身。其魏兼,伏望圣慈特出宸断,法外重行,以警贪猥。 ▼请赃吏该恩未得叙用 臣窃闻太宗朝臣僚或犯赃罪,并配少府监隶役。及该赦宥,谓近臣曰:“此既犯赃污,只可放令遂便,不可复以官爵。”其责贪残、慎名器也如此。且两汉以赃私致罪者,尚禁锢子孙,矧自犯之乎?今明堂大赦,应系贬降臣僚,例该录用。若张可久先任淮南转运使日,以自贩私盐、剩收职田黜削,累经叙用,已任蔡州节度副使,见监陈州粮料,今来不可更复正官,欲望且与散官,量移差遣。其余应以赃滥致罪者,乞不一例录用,所贵赃吏稍知警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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