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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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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粮道〈五篇〉 ▼奉诏河北计置斛斗日上殿 臣窃见河北阙粮州军,例皆屯泊军马不少,虽朝廷多方计置粮储应副,缘支多收少,夏秋二税又无准望,若不别作擘画,必恐向去大段阙食。且河北天下之根本,士卒绝粮,势必生变。伏望圣慈详审事机,且将阙粮州军土客兵士,各随近便去处,量与移屯河东或近南有备州军,就粮供赡,缓急应用,必不误事。候将来计置稍备,渐令复旧。但虑议者以防边兵士不可轻动,况北人方守盟约,虽有西讨之名,岁月之间,必未有衅。若军无糇粮,万一腹心自相扰乱,为患益甚,则国家之忧,在此不在彼,必然之事,不可不深虑也。 ▼请支拨汴河粮纲往河北 臣奉敕差往河北提举计置斛斗,缘河北转运司近年失于计置,自灾伤之后,近里州军例皆阙乏粮储,有只支得一两月去处。虽本司于去年秋擘画,预给三说文钞,配籴三百五十万,自后又为安抚司以配籴不便,乃借支诸州常平仓及那拨封桩斛斗外,只令籴三十一万石,为一年准备。其斛斗又并未般到阙粮州军,虚作见管数目,不过夏初,渐已支尽。勘会三司先于别州支拨斛斗应副,内汴河纲四十八万石,见在河阳积贮,及于京西支拨二十九万石,各已差官装发往卫州、通利军下卸,两月有余,方起发得十七八万石。其京东三十五万石,令转海往沧州,虽闻和雇客船,一运只装载得三万余石,一年可发得两运,亦未见报起发次第。近准中书札子,令更配籴一百万石充军粮。况河北、河东水旱相继,人户流亡殆尽,虽有存者,亦宜抚恤,不可重有搔扰。虽欲抑配,必恐无由办集。 臣自受命以来,夙夕疚怀。缘河北军粮支用浩瀚,每月约支五十万石,一年约支七百万石,或缓急添屯军马,所费转多。今来若不自京师及早急速计置往彼,秋初必致阙误,至时卒难擘画应副。河北腹心之地,粮食稍绝,必有他变,为患不细。近闻江淮发运司今春头运,并是和雇客船,非乂到岸。当此水势调匀之际,兼人船完备,乞令三司相度,便添钱和雇,那拨斛斗二百万石往卫州或通利军下卸,即不可更候第二运。盖五六月后,水势浩大,官船必不能前去,且捄济河北,惟有此路,舍是则无以为计,若稍更迟疑,即不及矣。伏望陛下早赐指挥三司施行。 ▼请于怀卫籴米修御河船运 臣窃见御河上自怀、卫、通利军,下至沿边州军,顺流般运斛斗,无便于此。即目纲船大小只及三四百只,兼多是损坏者。北京虽有造船场,缘累年已来,官司下切点检兵士物料等,并是将别处支用,日近方鸠集工匠打造,又难得材植。 欲乞特降指挥下河北都转运司,选差知次第干事官员,于镇府界西山采斫木植,作栰前来。令本司更于诸处尽底刬刷工匠,差官专监,并手造船。及添修损坏者,旋支往本河辇运。况怀、卫州素号沃壤,斛斗至贱,可以计置应副沿边州军,只患无船。若得船三二千只,舳舻往来,衔尾不绝,即边储无匮乏之虞,兼免贵价入便,枉费官钱。 ▼请河北及时计置斛斗 臣窃见河北今夏二麦大熟,近朝廷支拨见钱及本路应系诸般封桩钱等,并令收籴,共及一百万石。逐路粮食虽及年支,亦须接续计置。兼沿边便籴以三说新法,全未有客人入中,已具事由闻奏,乞令沿边且用见钱交钞入中一二年,至今未降指挥。今秋田苗甚好,将来必是丰稔,若不预为擘画,必临时措置不及。况积蓄军储,无便于此,时不可失也。访闻边郡甚欲得银绢等博籴,或朝廷以三说新仃,不欲改法,即望圣慈特许于内库支借银绢一百万疋两,令转运司分配与沿边州军,依见钱价例收籴诸色斛斗。不惟边储有备,兼免贵价入便,大支却在京钱物等,事体至便。 ▼请添河北入中粮草 臣伏读《前汉·赵充国传》,充国尝谓大司农耿寿昌曰:“于金城、湟中籴谷三百万斛,羌人不敢动矣。”寿昌请籴百万斛,乃得四十万。一失此册,羌人故为逆。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,事既然矣,若四夷猝有动揺,相因而起,虽有智者,不能善其后也。是知粮储有备,则边患不足恤矣。 臣窃见河北沿边州郡,军粮未备,屯兵少处,约及二年。如定州屯兵稍众,只及一年有余。况中山最是控扼之所,若非次添屯军马,不支数月,缓急如何取济?虽朝廷财用窘迫,力所未及,然河朔根本之地,自强敌讲好,观衅而动,诡诈万状,固不可信其虚声,怠其实备。 《孙子》曰:“无恃其不来,恃吾有以待之也;无恃其不攻,恃吾之不可攻也。”今若计度粮草,处置边事,且循旧制,不务施为,臣恐日甚一日,有不可捄之患矣。故曰金城汤池,带甲百万,非粟不能守,可不熟虑乎? 欲望圣慈特降指挥,令三司应河北沿边州军,且令依旧入中。若以倍费官钱,即乞支拨见钱百万贯,趁今夏二麦丰熟之际,于近便处及时收籴,却自御河辇运往沿边州军,以实储廪。比之贵价入中,其利甚厚。仍乞速赐指挥施行。 ◎求退〈七篇〉 ▼求外任 §第一章 臣以极陋至庸之质,过叨甄擢,猥参近侍,仍预谏职,才微责重,何以云补? 伏惟陛下以英睿之德,兼夷旷之度,询求谠议,容纳愚直,此诚臣百千载之一遇也。然以位疏言贱,罕或施行,上则负陛下求治之心,下则忤执政用之之意。且忠良介特之士,在下既不能进;奸猾苛暴之人,居职又不能退。公议日迫,无以逃责。久兹忝冒,实不皇宁。伏望陛下悯以无他,矜乎不逮,宽其罪戾,赐以保全,俾出领于单麾,庶少图于薄效。臣欲乞江浙一次知州任使,臣无任恳愿激切之至。 §第二章 臣近者上殿,曾具札子进呈,乞江浙一次知州任使,至今未奉指挥。进退悚惧,启处不宁。窃念臣识闇材驽,任优责重,于国家之大事无可济,于朝廷之庶务不能周,献替既无所闻,论议又不足信。冒荣滋久,腼颜不皇。退揣至庸,愿全素守。 伏望陛下曲回圣造,俯谅愚衷,特与保全,俾从外任,誓图报效,靡惮捐糜。臣无任祈恩俟命激切屏营之至。 §第三章 臣生于草茅,蚤从宦学。尽信前书之载,窃慕古人之为。知事君行已之方,有竭忠死义之分。确然素守,期以勉循。而况亲逢盛辰,骤被殊用,寘诸侍从之列,擢处谏诤之班。臣于此时,敢忘图报?至于朝廷之政或阙,国家之计所先,爵宠非贤,权幸干进。 臣尝披沥肝胆,冒犯威颜。寔忌讳之不知,曷怨仇之足避?滥当所职,既竭乃心。然才无所长,愚有不逮。虽间形于狂瞽,徒仰紊于睿聪。止成塞责之虚名,讵见已行之实效?犬马之贱,岂惮沟壑之弃捐;尘露之征,无禆山海之高大。上则孤圣君之盛选,下乃迫多士之公言。势难苟安,理宜知退。向者屡陈封削,未赐允俞。尚出入于轩闱,每惭羞于面目。 伏望皇帝陛下察臣愚直,匪为身谋;悯臣孱微,所忧任重,从其危恳,委以外藩。献替之司,庶免妨贤之咎;循良之寄,誓坚尽瘁之诚。干触冕旒,臣无任祈恩俟命恳迫激切屏营之至。 §第四章 臣近曾陈乞外任差遣,蒙降中书札子,奉圣旨令依旧供职者。伏念臣立朝孤直,荷圣奖知,每竭肺肝,勉图报塞。虽夙夜匪懈,务进于瞽言;而岁月逾深,讫无于善状。臣当坚辞所职,退避能贤,思之甚详,志方不夺。 伏望皇帝陛下察臣危迫,惠此顽冥,特霈俞音,俾分便郡。苟全要领,幸出于回容;誓竭糜捐,终酬于覆载。臣无任祈恩俟命激切屏营之至。 §第五章 臣近者累次陈乞外任差遣,蒙降中书札子,奉圣旨令依旧供职。寻再具状陈乞,未蒙指挥施行。伏念臣夙以愚直,无所云补,久污高明之地,弥负素餐之责,愿避贤路,庶塞公议。 伏望陛下矜其拙讷,赐以保全,俾领郡麾,少图涓效。臣无任恳悃俟命之至。 §第六章 臣前后六次具状并札子,陈乞外任差遣。近又准中书札子,奉圣旨,以臣到院未及二年,依天禧元年新降诏书,令依旧供职者。臣迹孤望轻,才短责重,上不能广圣主之德,下不及捄当时之弊。若乃不愧屋漏,罔恤人言,虽苟逭于邦刑,恐难逃于阴谴。 伏望皇帝陛下察其审分,鉴此由衷,特推从欲之恩,免罹非据之咎。冒渎宸听,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。 §第七章 臣近以起居舎人吴奎差知密州,曾具论列,未赐施行。进退忧惶,罔知攸措。伏念臣孤危之迹,多仇少与,待罪谏列,垂及二年,竟不能有所建明,少禆万一。而陛下圣度渊深,终赐保全。虽明主之恩,不忍轻去;在愚臣之分,固难自处。 伏望圣慈指挥,检会臣前后累次陈乞外任差遣因依,许除江浙一便郡。誓殚薄效,上答鸿恩。臣无任恳迫俟命之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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