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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五十九 奏状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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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凡二十四首〕 ▼论孙璹张奉国状 §孙璹 右,伏以凤翔右辅之地,控压陇蜀,又近国门,最为重镇。承前以来,多择有功勋德望者为之节度使。昨者孙璹忽除此官,臣缘素未谙知,不敢轻议可否。及制下之后,甚不惬人心。孙璹虽久从军,不闻有大功効,自居禁卫,亦无可称,至于姓名,众未知有。纵有才略堪任将帅,犹宜且试于小镇,不合便授此重藩。岂唯公议之间,以为过当,亦恐同类之内,皆生幸心。况今圣政日明,朝纲日举,每命一官一职,人皆侧耳听之,则除授之间,深宜重慎。今孙璹已受成命,未可遽又改移,待到凤翔,观其可否,以后不可不审。伏恐圣聪要知。 §张奉国 右,奉国当徐州用兵之时,已有殊効,及李锜作乱之日,又立大功。忠节赤诚,海内推服,近来将校,少有比伦。已蒙圣恩授金吾大将军,以示奖劝。以臣所见,更宜与一方镇,以感动天下忠臣之志,以摧摄天下奸臣之心。何者?奉国之事,无人不知;方镇之荣,无人不爱。若奉国更得节度使,天下闻知,人皆为贪宠荣,谁不争効忠顺?万一若一方有事,一帅负恩,则麾下偏禆,竞为奉国,乱臣贼子,不敢不息。一则明劝忠贞,二则暗销祸乱,圣人机柄,正在于斯。今奉国闻已有年,亦宜速用,事不可失,臣深惜之。然以奉国未曾为理人官,恐未可便授大镇,若近边次节度有要替处,与奉国最为得宜。谨具奏闻,谨奏。 ▼奏所闻状 向外所闻事宜。 右,伏见六七日来,向外传说,皆云有进旨,令宣与诸道进奏院,自今已后,应有进奉,并不用申报御史台,如有人勘问,便仰录名奏来者。内外相传,不无惊怪。臣伏料此事,多是虚传,且有此闻,不敢不奏。伏惟德音,除四节外,非时进奉,一切并停,如有违越,仰御史台察访闻奏。今若不许报台,不许勘问,即是许进奉而废德音也。伏以陛下忧人思理,发自深诚,德音中停罢进奉,最是大节。 昨者裴均所进银器,发在德音之前,犹虑四方不知,将谓容有违越,特令送出外库,宣报所司,远近传呼,闻于道路。此则不独人心欣跃,感动四方,实亦国史光明,垂示百代。今未踰数月,忽有此消息。贺德音之使,未绝于道途;许进奉之声,已闻于内外。此众情所以惊愕而不测也。臣访昨闻,又无明敕,伏料圣意,必无此处分。但恐传宣之际,或致疑误,遂令内外,有此流传。实恐旬月之间,散报诸道,亏损圣政,无甚于斯。若此果虚,即望宣示内外,令知圣旨,使息虚声。伏愿宸衷,速有处分。谨具奏闻,谨奏。 ▼奏阌乡禁囚状 虢州阌乡湖城等县禁囚事宜。 右,伏闻前件县狱中有囚数十人,并积年禁系,其妻儿皆乞于道路,以供狱粮。其中有身禁多年,妻已改嫁者,身死狱中,取其男收禁者。云是度支转运下囚,禁在县狱,欠负官物,无可填陪,一禁其身,虽死不放。前后两遇恩赦,今春又降德音,皆云赦文不该,至今依旧囚禁。臣伏以罪坐之刑,无重于死,故杀人者罪止于死,坐赃者身死不征。今前件囚等欠负官钱,诚合填纳,然以贫穷孤独,唯各一身,债无纳期,禁无休日,至使夫见在而妻嫁,父已亡而子囚。自古罪人,未闻此苦,行路见者,皆为痛伤。况今陛下爱人之心,过于父母,岂容在下,有此穷人? 古者一妇怀冤,三年大旱;一夫结愤,五月降霜。以类言之,臣恐此囚等忧怨之气,必能伤陛下阴阳之和也。其囚等人数,及所欠官物,并赦文不该事由,臣即未知委细,伏望与宰相商量,兼令本司具事由分析闻奏。如或是实,禁系不虚,伏乞特降圣慈,发使一时放免。一则使缧囚获宥,生死皆知感恩;二则明天听及卑,远近自无冤滞。事关圣政,不敢不言。臣兼恐度支盐铁使下诸州县禁囚更有如此者,伏望便令续条疏其事奏上。 ▼论承璀职名状 承璀充诸军行营招讨处置使 右,缘承璀职名,自昨日来,臣与李绛等已频论奏,又奉宣令依前定者。臣实深知不可,岂敢顺旨便休?伏望圣慈,更赐详察。臣伏以国家故事,每有征伐,专委将帅,以责成功。近年以来,渐失旧制,始加中使,命为都监。顷者韩全义讨淮西之时,以贾良国为都监;近日高崇文讨刘辟之时,以刘贞亮为都监。此皆权宜,且为近例。然则兴王者之师,征天下之兵,自古及今,未有令中使专统领者。 今神策军既不置行营节度使,即承璀便是制将;又充诸军招讨处置使,即承璀便是都统。岂有制将、都统而使中使兼之?臣恐四方闻之,必轻朝廷;四夷闻之,必笑中国;王承宗闻之,必增其气。《国史》记之,后嗣观之,陛下忍令后代相传,云以中官为制将、都统自陛下始。伏乞圣虑以此思之。臣又兼恐刘济、茂昭及希朝、从史乃至诸道将校,皆耻受承璀指麾,心既不齐,功何由立?此是资承宗之计,而挫诸将之势也。伏乞圣虑,又以此思之。 臣伏以陛下自春宫以来,则曾驱使承璀,岁月既久,恩泽遂深。望陛下念其勤劳,贵之可也;陛下怜其忠赤,富之可也。至于军国权柄,动关于治乱;朝廷制度,出自于祖宗。陛下宁忍徇下之情,而自隳法制,从人之欲,而自损圣明?何不思于一时之间,而取笑于万代之后? 今臣忘身命,沥肝胆,为陛下痛言者,非不知逆耳,非不知危身,但以蝼蚁之命至轻,社稷之计至重,伏乞圣虑,又以此思之。陛下必不得已,事须用之,即望改为都监,且徇旧例。虽威权尚重,而制度稍存,天下闻之,不甚惊听。如蒙允许,伏望速宣与中书,改为诸军都监。臣不胜忧迫恳切彷徨之至。 ▼论元稹第三状 监察御史元稹贬江陵府士曹参军。 右,伏缘元稹左降事宜,昨李绛、崔群等再已奏闻,至今未蒙宣报。伏恐愚诚未恳,圣虑未回,臣更细思,事有不可,所以尘黩,至于再三。臣内察事情,外听众议,元稹左降,不可者三。何者?元稹守官正直,人所共知,自授御史已来,举奏不避权势,只如奏李公佐等之事,多是朝廷亲情。人谁无私,因以挟恨,或假公议,将报私嫌,遂使诬谤之声,上闻天听。臣恐元稹左降已后,凡在位者每欲举事,先以元稹为戒,无人肯为陛下当官执法,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。内外权贵,亲党纵横,有大过大罪者,必相容隐而已,陛下从此无由得知。其不可者一也。 昨者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,心虽奉公,事稍过当,既从重罚,足以惩违,况经谢恩,旋又左降。虽引前事,以为责词,然外议喧喧,皆以为元稹与中使刘士元争厅,自此得罪。至于争厅事理,已具前状奏陈。况闻刘士元蹋破驿门,夺将鞍马,仍索弓箭,吓辱朝官,承前已来,未有此事。今中官有罪,未见处置,御史无过,却先贬官,远近闻知,实损圣德。臣恐从今已后,中官出使,纵暴益甚,朝官受辱,必不敢言。纵有被凌辱殴打者,亦以元稹为戒,但吞声而已。陛下从此无由得闻。其不可者二也。 臣又访闻元稹自去年以来,举奏严砺在东川日枉法收没平人资产八十余家;又奏王绍违法给劵,令监军神柩及家口入驿;又奏裴玢违敕旨征百姓草;又奏韩皋使军将封杖打杀县令。如此之事,前后甚多,属朝廷法行,悉有惩罚。计天下方镇,皆怒元稹守官。今贬为江陵判司,即是送与方镇。从此方镇报怨,朝廷何由得知?臣闻德宗时,有崔善贞密告李锜必反,德宗不信,送与李锜。李锜大怒,遂掘坑纵火,烧杀崔善贞。未数年,李锜果反,至今天下为之痛心。臣恐元稹左降后,方镇有过,无人敢言,皆欲惜身,永以元稹为戒。如此则天下有不轨不法之事,陛下无由得知。此其不可者三也。 若无此三不可,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史,盖是小事,臣何敢烦黩圣听,至于再三乎?诚以所损者微,所关者大,以此思虑,敢不极言?陛下若以臣此言为忠,又未能别有处置,必不得已,则伏望且令追制,改与一京师閒官,免令元稹却事方镇。此乃上禆圣政,下惬人情。伏望细察事情,断在圣意。谨具奏闻,谨奏。 ▼请罢兵第二状〔五月十日进〕 请罢恒州兵事宜。 右,缘讨伐恒州事宜,前者已具奏闻。此事至大至切,臣不合一奏便休,伏愿圣聪,再赐详省。臣伏以河北事体,本不合用兵,既已用兵,亦希万一,所以人意或望成功。今看事势,保必无望。何者?陛下本用兵之初,第一倚望承璀,第二准拟希朝、茂昭。今承璀自去以来,未敢苦战,已丧大将,先挫军威,至今与从史两军入贼界下营未得。从史虽经接战,与贼胜负略均,况奏报之间,又事恐非实,迁延进退,贵引日时,不唯意在逗遛,兼是力难支敌。希朝、茂昭数月以来,方入贼界,据所奏到贼新市城一镇,便过不得,又奏深泽县今却被贼打破,则其进讨之势,想亦可知。刘济亲领全军,分围乐寿,又奏贼城坚守,卒不易攻。师道、季安,元不可保,今看情状,似相计会,各收一县,便不进军。如此事由,陛下具见,据其去就,岂有成功?未审圣心何如,更有所望。 以臣愚见,速须罢兵,若又迟疑,其害有四,可为陛下痛惜者二,可为陛下深忧者二。何则?若果有成功,即不论用度多少,既的知不可,即不合虚费赀粮。悟而后行,事亦非晚。今迟校一日,有一日之费,更延旬月,所费滋多,终须罢兵,何如早罢?臣伏见陛下比来爱人省用,发自深心,至于圣躬,每事节俭。今以府库钱帛,百姓脂膏,资助河北诸侯,转令富贵强大。臣每念此,不胜愤叹。此其为陛下痛惜者一也。 臣伏恐河北诸将,见吴少阳已受制命,必引事例轻重,同词请雪承宗。若章表继来,即议无不许,请而后舍,模様可知,转令承宗胶固同类。如此,则与夺皆由邻道,恩信不出朝廷,实恐威权尽归河北。臣每念此,实所疚心。此其为陛下痛惜者二也。 今天时已热,兵气相蒸,至于饥渴疲劳,疫疾暴露,衣甲暑湿,弓箭疮痍,上有赤日,前有白刃,驱以就战,人何以堪?纵不惜身,亦难忍苦。况神策官健,又最乌杂,以城市之人,例皆不惯如此。忽思生路,或有奔逃。一人若逃,百人相扇;一军若散,诸军必揺。事忽至此,悔将何及!此其为陛下深忧者一也。 臣伏闻回鹘、吐蕃,皆有细作,中国之事,小大尽知。今聚天下之兵,唯讨承宗一贼,自冬及夏,都未立功,则兵力之强弱,资费之多少,岂宜使西戎北虏一一知之?忽见利生心,承虚入寇,以今日之势力,可能救其首尾哉?兵连祸生,何事不有,万一及此,实关安危。臣每思之,忧入骨髓。此其为陛下深忧者二也。 复惟详臣此状,察臣此心,审赐裁量,速有处分。如此,则是陛下社稷宗庙之福,不独天下幸甚。谨具奏闻。 ▼请罢兵第三状〔六月十五日进〕 请罢恒州兵马事宜。 右,臣所请罢兵,前后已频陈奏,今日事势,又更不同。比来日月渐深,忧惶转甚,若不极虑,若不切言,是臣惧罪惜身,上负陛下。伏希圣鉴,怜察血诚,知臣心如此,更详此状。臣伏以行营近日事体,陛下一一具知。师道令收棣州,至今竟未奉诏,至于表章词意,近者亦甚乖宜。季安等心元不可测,与贼计会,各收一空县而已,相顾拱手便休。闻昨者泽潞溃散健儿,其间有入魏博却投邢州者,季安追捉,并按军令。昨所与诏,都不禀承。据此情状,略无形迹,但恐今日以后,此辈无不办为。又比来所望有功,只在南北两道。今师道、希朝等屯军向欲半年,过新市一镇未得,茂昭又称兵少,特地方请加兵,则南道势力,今亦可见。北道承璀,竟未立功。元阳新到邢州,又奏兵数至少,请诸军兵马,议不可抽。假使承璀等竭力尽忠,终恐不副圣意。据此事势,万无成功。陛下犹未罢兵,不知更有何所待? 臣伏恐刘济近日情似尽忠,今忽罢兵,虑伤其意。以臣所见,理固不然。刘济大奸,过于群辈,外虽似顺,中不可知,有功无功,进退获利。初闻罢讨,或可有词,见雪恒州,必私怀喜。何则?于承宗本末之势同也。假令刘济实忠实荩,陛下难阻其心,犹须计量重轻,舍小图大,岂缘刘济一人惆怅,而不顾天下远图?况今事情,又不至此,伏望圣意断之不疑。臣昨日以军久无功,时又渐热,人不堪命,虑有奔逃,前状之中,已具陈奏。今果闻神策所管徐泗、郑滑两道兵马,各有言语,似少不安。臣自闻之,不胜忧切。一军若不宁贴,必扇诸军之心,自此动揺,何虑不有?事忽至于此者,则陛下求不罢讨得乎?一种罢兵,何如早罢?必待事不得已,然后罢之,只使陛下威权转销,天下模様更恶。如此事势,皆在目前,只合逆防,不合追悔。今卢从史已归罪左降,王承宗又乞雪表来,元阳方再整本军,刘济且引兵欲进,因此事势,正可罢兵。赦既有名,罢犹有势,若又此时不罢,臣实不测圣心。 臣伏料陛下去年初锐意用兵之时,必谓讨承宗如讨刘辟、李锜,兵合之后,坐见诛擒,岂料迁延经年如此。然则始谋必克,犹不可知,后事转难,更何所望?至于竭府库以富河北诸将,虚中国以使戎狄生心,可为深忧,可为痛惜!已具前奏,不敢再陈。况今日已前,所惜者威权财用;今日已后,所忧者治乱安危。国家有天下二百年,陛下承宗社十一叶,岂得以小忿而忘国家大计?岂得以小耻而忘宗社远图?伏愿圣心以此为虑。臣前后已献三状,不啻千言,词既繁多,语亦恳切。陛下若以臣所见非是,所言非忠,况又尘黩不休,臣即合便得罪;若以臣所见为是,所言为忠,则陛下何忍知是不从,知忠不纳?不然,则臣合得罪;不然,则陛下罢兵。伏望读臣此状一二十遍,断其可否,速赐处分。臣不胜负忧待罪恳迫兢惶之至。谨奏。 ▼论严绶状 奉宣令依中书状撰制除严绶江陵节度使。 右,臣伏以赵宗儒众称“清介有恒”,严绶众称“怯懦无耻”,二人臧否,优劣相悬。宗儒自到江陵,虽无殊政,亦闻清净,境内颇安,纵要改移,即合便择胜宗儒者。且严绶在太原之事,圣聪备闻,天下之人,以为谈柄。陛下罢其节制,追赴朝廷,至今人情,以为至当。今忽再用,又替宗儒,臣恐制书下后,无不惊叹。兼邪人得计,正人忧疑,大乖群情,深损朝政。臣前后所奏宣撰制,若非甚不可者,亦不敢切论。今此除授,实甚不可。伏望圣意,更赐裁量,其制未敢便撰,伏待圣旨。谨奏。 ▼论孟元阳状 奉宣令依中书状撰制除孟元阳右羽林军统军,仍封赵国公,食邑三千户。 右,臣伏以孟元阳激水有功,河阳有政,自到泽潞,戎事颇修。但以老年,事须与替,比诸流辈,事迹不同,今所除官,合加优奖。昨者范希朝在太原日,昏耄不理,人情共知,及除统军,众犹谓屈。今元阳事即不同希朝,又除统军,恐似更屈,虽加封爵,悉是虚名。况元阳功効忠勤,天下有数,今以无能者一例除改,无所旌别,臣恐今日已后,无以劝人。以臣所见,若改除金吾大将军,轻重之间,实为得所。只如柳惟晨、李简之辈,有何功业,合比元阳,犹居此官,动逾年岁?伏望圣慈,以此裁量。其制未敢依中书状便撰。谨具奏闻,伏待圣旨。谨奏。 ▼谢官状 新授将仕郎守左拾遗、翰林学士臣白居易,新授朝议郎守尚书库部员外郎、翰林学士、云骑尉臣崔群。 右,臣等伏奉恩制,除前件官。今日守谦奉宣进旨,特加慰谕,并赐告身者。圣慈曲被,宠命猥加,俯以拜恩,跪而受赐,蹈舞离次,惊惶失图。伏以郎吏谏官,古今所重,位当星象,职在箴规,皆须闻望清方,行实端悫。然可以佐弥纶于草昧,能正其词;尽献纳于蒭言,必直其节。苟轻所选,实忝厥官。臣等学识庸虚,才质愚懦,自居近职,忝冒已深。况超擢荣班,惭惶交至。初授殊常之宠,闻实若惊;再思难报之恩,感而欲泣。唯当奋励驽钝,补拾阙遗,中誓赤诚,上酬玄造。俯伏忧愧,若无所容。无任感恩兢惕之至,谨奉状陈谢以闻。谨奏。 ▼奏陈情状〔元和五年四月二十六日进〕 翰林学士将仕郎守左拾遗臣白居易 右,今日守谦奉宣圣旨,以臣本官合满,欲议改转,知臣欲有陈露,令臣将状来者。臣有情事,不敢不言,伏希圣慈,俯察愚恳。臣母多病,臣家素贫,甘旨或亏,无以为养,药饵或阙,空致其忧,情迫于中,言形于口。伏以自拾遗授京兆府判司,往年院中,曾有此例,资序相类,俸禄稍多。傥授此官,臣实幸甚。则及亲之禄,稍得优丰,荷恩之心,不胜感激。辄敢尘黩,无任兢惶。谨具奏陈,伏待圣旨。 ▼谢官状〔元和五年五月六日进〕 新授京兆府户曹参军、翰林学士白居易。 右,伏奉恩制,除臣前件官。今日守谦奉宣圣旨,特加慰谕,兼赐告身者。俯伛拜恩,怵惕受命,战越局迹,惊惶失容,蹈舞屏营,不知所据。臣叨居近职,已涉四年,自顾庸昧,无禆明圣,尘忝岁久,忧惭日深。况于官禄之间,岂敢有所选择?但以位卑俸薄,家贫亲老,养阙甘馨之费,病乏药石之资,人子之心,有所不足。昨蒙圣念,虽许陈情,敢望天恩,遽从所欲。况前件官位望虽小,俸料稍优,臣今得之,胜登贵位。此皆皇明俯察,玄造曲成,念臣为子之诚,赐臣及亲之禄。臣所以抚心知愧,因事吐诚。乌鸟私情,得尽欢于展养;犬马微力,誓効死以酬恩。荣幸不止于一身,感戴实深于万品。无任荷恩抃跃之至。 ▼谢蒙恩赐设状 右今日守谦奉宣圣旨,以臣初入院,特赐设者。臣生长穷贱,才质孱微,草野鄙夫,风尘走吏。岂期圣造,选在禁闱,煦以天慈,赐以御食。臣所以凌兢受命,俯伏荷恩,心魂不宁,手足无措。况樽开九酝,馔列八珎,惠过加笾,荣优置醴。金罍引满,将王泽而共深;玉馔属厌,与圣德而俱饱。终食且叹,扪心自惊,战汗惭惶,陨越于下。谨奉状陈谢以闻。谨奏。 ▼谢恩赐衣服状 右,今日守谦奉宣圣旨,以臣初入院,特赐衣服者。臣自入禁司,才经旬月,未陈薄効,累受殊私。况前件衣服等,献自远方,降从御府,既鲜华而骇目,亦轻暖而便身。臣实何人,堪此荣赐?臣必拟秘藏箧笥,传示子孙。何则?顾陋质而怀惭,貌非称服;抚微躯而荷宠,力不胜衣。因物感恩,无任愧惧。谨奉状。 ▼三月三日谢恩赐曲江宴会状 右,今日伏奉圣恩,赐臣等于曲江宴乐,并赐茶果者。伏以暮春良月,上已嘉辰,获侍宴于内庭,又赐欢于曲水,蹈舞局地,欢呼动天。况妓乐选于内坊,茶果出于中库,荣降天上,宠惊人间。臣等谬列近司,猥承殊泽,捧觞知感,终宴怀惭。肉食无谋,未展涓埃之効;素餐有愧,难胜醉饱之恩。以此兢惶,未知所报。谨奉状陈谢以闻。谨奏。 ▼九月九日谢恩赐宴曲江会状 右,臣今日伏奉进旨,赐臣等于曲江宴会,特加宣慰,并赐酒脯等者。伏以重阳令节,大有丰年,赐宴于无事之朝,追欢于最胜之地。况天厨酒脯,御府管弦,宠赐忽降于寰中,庆幸实生于望外。仍加慰谕,曲被辉华。臣等各以凡才,同参密职,幸遇休明之日,多承饫赐之恩。乐感形骸,欢容动而成舞;泽均草木,秋色变以为春。徒激丹心,岂报玄泽。谨奉状。 ▼腊日谢恩赐口蜡状 右,今日蒙恩赐臣等前件口蜡及红雪澡豆等,仍以时寒,特加慰问。伏以时逢腊节,候属祁寒,岂意圣慈,不忘微贱,念严凝而加之煦妪,虑皲瘃而润以脂膏。喜气动中,欢容发外。挟纩之恩所勉,和则体舒;不龟之泽既沾,感而手舞。臣等省躬怀愧,因物谕情,岂止饮德萦心,唯惊宠赐,必拟澡身励节,以答鸿私,感跃之诚,倍万恒品。谨具奏闻。谨奏。 ▼中和日谢恩赐尺状 右,今日奉宣,赐臣等红牙银寸尺各一者。伏以中和届节,庆赐申恩,当昼夜平分之时,颁度量合同之令。况以红牙为尺,白银为寸,美而有度,焕以相宣,逮下明忖度之心,为上表裁成之德,庆泽所及,欢心毕同。臣等尘忝日深,宠赐岁至,虽恩光下济,咫尺之颜不违,而尸素内惭,分寸之功未効。捧受愧畏,倍万恒情。谨具奏闻。谨奏。 ▼谢清明日赐新火状 右,今日高品官唐国珎就宅宣旨,赐臣新火者。伏以节过藏烟,时当改火,助和气以发滞,表皇明以烛幽。臣顾以贱微,荷兹荣耀,就赐而照临第宅,聚观而光动里闾。降实自天,非因榆柳之燧;仰之如日,空倾葵藿之心。徒奉恩辉,岂胜欣戴。 ▼谢恩赐冰状 右,今日奉宣旨,赐臣等冰者。伏以颁冰之仪,朝廷盛典,以其非常之物,用表特异之恩。况《春羔》之荐时,始因风出;当夏虫之疑日,忽自天来。烦暑迎消,凉飙随至,受此殊赐,臣何以堪?欣骇惭惶,若无所措。但饮之栗栗,常倾受命之心;捧之兢兢,永怀履薄之戒。以斯惕厉,用答皇慈。谨奉状陈谢以闻。 ▼谢赐新历日状 右,今日蒙恩赐臣等前件新历日者。臣等拜手蹈舞,鞠躬捧持。开卷受时,见履端之有始;披文阅处,知御历之无穷。庆贺既深,感戴无极。谨奉《状》陈谢。 ▼谢恩赐茶果等状 右,今日高品杜文清宣进旨,以臣等在院修撰制问,赐茶果梨脯等。曲蒙圣念,特降殊私,慰谕未终,赐赉旋及。臣等惭深旷职,宠倍惊心。述清问以修词,言非尽意;仰皇慈而受赐,力岂胜恩。徒激丹诚,讵酬玄造。 ▼谢赐设及匹帛状 右,今日高品刘全节奉宣进旨,以臣等在院覆策毕,特加慰问,并赐设及匹帛者。臣等职在掌文,诏令考策,虽竭鄙昧,犹惧阙遗。岂意皇鉴下临,圣慈曲至,惠加赐食,荣及承筐。宠厚缣缃,仰难胜于玄贶;恩深醉饱,退有愧于素餐。徒积惭惶,何酬庆赐。 ▼社日谢赐酒饼状 右今日蒙恩,赐臣等酒及蒸饼、䬼饼等。伏以时唯秋社,庆属年丰,颁上尊之酒浆,赐太官之饼饵。既非旧例,特表新恩。空荷皇慈,岂伸丹慊?谨奉状陈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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