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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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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来执政弄权者,虽潜因喜怒作威福,犹不敢乱资序、废赦令。王介甫引用新进资浅者,多借以官司为己尽力,则因而进擢;或小有忤意,则夺借官而斥之;或无功,或无过,则暗计资考及常格,然后迁官。如吕吉甫弟升卿新及第,为真定府观察推官,初无资考,使之察访京东,还,除淮南转运判官。转运判官皆须朝官为之,借以太子中允,寻召为崇正殿说书。及介甫与吉甫有隙,升卿复于上前诋讦介甫之短,由此被斥,然尚以宣力久,特迁太祝,监无为军税。练亨甫以泗州军事推官为崇文院校书兼检正官,及坐邓绾事,亦以宣力久,循一资为潭州军事判官。 ◇ 介甫用事,坐违忤斥逐者,虽累经赦令,不复旧职。如知制诰李大临、苏颂封还李定词头,夺职外补几十年,经三赦,大临才得待制,颂不得秘书监。及熙宁十年圜丘赦,颂除谏议大夫。 (宗回云) ◇ 熙宁七年圜丘赦,中书奏谪官应复者四十余人,中旨悉复旧原。吕吉甫参知政事,意所恶者,皆废格不可。如胡宗愈、刘挚皆坐为台谏官言事落职外补。至是,惟挚复馆职,宗愈为苏州通判,一不沾恩。挚尝言曾布,布为吉甫所恶故也。十年,圜丘赦,宗愈始复馆职。 (宗回云) ◇ 介甫用新进为提转,其资在通判以下,则称权发遣,知州称权,又迁则落权字。 (李舜卿云) ◇ 何浃以录事参军提举梓州路常平仓。浃所至暴横,棰挞吏民以立威,皆窜匿无地,气陵提转,直出其上,公牒州县云云,未得当司指挥,其提、转牒皆不得施行。转运司李竦、判官陈充与之议事,不合,辄叱骂之。知州诣之白事,下马于门外,循廊而进,至其坐榻之侧,亦不为起。浃欲废广安军,众议以为旁出他州,远不可废。有章辟方得其父集贤校理何涉所撰《鼓角楼记》以呈之,曰:“先君子亦具言置军要害之意。”浃曰:“凡事当从公论,此妄语,何足凭也。”李竦等具奏其状,诏罢归。浃沿道上奏,讼竦等无所不道。至京师,下开封府鞫问。浃索纸万幅以答款,府司以数百幅给之,乃一纸书一宗,坐上书诈不实,凡一百四十事,由是停官。时所遣提举官,大抵狂妄作威,而浃最为甚。 (刘峤云) ◇ 初,韩公知扬州,介甫以新进士佥书判官事。韩公虽重其文学,而不以吏事许之。介甫数以古义争公事,其言迂阔,韩公多不从。介甫秩满去,会有上韩公书者,多用古字,韩公笑而谓僚属曰:“惜乎王廷平不在此,此人颇识难字。”介甫闻之,以韩公为轻已,由是怨之。及介甫知制诰,言事复多为韩公所沮。会遭母丧,服除,时韩公犹当国,介甫遂留金陵,不朝参。曾鲁公知介甫怨忌韩公,乃力荐于上,强起之,其意欲以排韩公耳。 (苏兖云) ◇ 上将召用介甫,访于大臣,争称誉之。张安道时为承旨,独言“安石言伪而辩,行伪而坚,用之必乱天下。”由是介甫深怨之。 (苏兖云) ◇ 曾布改“助役”为“免役”,吕惠卿大憾之。 (苏兖云) ◇ 介甫使徐禧、王古按秀狱,求惠卿罪不得,又使蹇周辅按之,亦无状迹。王雱危之,以让练亨甫、吕嘉问。亨甫等请以邓绾所言惠卿事杂他书下秀狱,不令丞相知也。惠卿素加恩结堂吏,吏遽报惠卿于陈州。惠卿列言其状,上以示介甫,介甫对“无之”,归以问雱,乃知其状。介甫以雱时已寝疾,愤怒遂绝。介甫以是惭于上,遂坚求退。 (苏兖云) ◇ 介甫请并京师,行陕西所铸折二钱,既而宗室及诸军不乐,有怨言。上闻之,以问介甫,欲罢之。介甫怒曰:“朝廷每举一事,定为浮言所移,如此何事可为?”退,遂移疾,卧不出。上使人谕之曰:“朕无间于卿,天日可鉴,何遽如此!”乃起。 (苏兖云) ◇ 谏议大夫程师孟尝请于介甫曰:“公文章命世,师孟多幸,生与公同时,愿得公为墓志,庶传不朽,惟公矜许。”介甫问:“先正何官?”师孟曰:“非也。师孟恐不得常侍左右,欲豫求墓志,俟死而刻之耳。”介甫虽笑许,而心怜之。及王雱死,有习学检正张安国,被发藉草,哭于柩前曰:“公不幸未有子,今闻方有娠,安国愿死托生为公嗣。”京师为之语曰:“程师孟生求速死,张安国死愿托生。” (苏兖云) ◇ 上以外事问介甫,介甫曰:“陛下从谁得之?”上曰:“卿何以问所从来?”介甫曰:“陛下以他人为密,而独隐于臣,岂君臣推心之道乎?”上曰:“得之李评。”介甫由是恶评,竟挤而逐之。他日,介甫复以密事质于上,上问“从谁得之”,介甫不肯对。上曰:“朕无隐于卿,卿独有隐于朕乎?”介甫不得已,曰:“朱明为臣言之。”上由是恶朱明。朱明,介甫妹夫也。及介甫出镇金陵,吉甫欲引介甫亲昵置之左右,荐朱明为侍讲。上不许,曰:“安石更有妹夫为谁?”以直讲沈季长对,上即召季长为侍讲。吉甫又引弟升卿为侍讲。升卿素无学术,每进讲,多舍经而谈钱谷利害、营缮等事。上特问以经义,升卿不能对,辄目季长从旁代对。上问难甚苦,季长词屡屈。上问:“从谁受此义”,对曰:“受之王安石。”上笑曰:“然则且尔。季长虽党附介甫,而常非王雱、王安礼及吉甫所为,以为必累介甫。雱等深恶之,故亦不甚得进用也。” (伯淳云) ◇ 熙宁六年十一月,吏有不附新法,介甫欲深罪之,上不可。介甫固争之曰:“不然,法不行。”上曰:“闻民间亦颇苦新法。”介甫曰:“祁寒暑雨,民犹怨咨者,岂足顾也。”上曰:“岂若并祁寒暑雨之怨亦无耶?”介甫不悦,退而属疾,家居数日,上遣使慰劳之,乃出。其党为之谋曰:“今取门下士上所素不喜者暴进用之,则权重,否则将有人窥间隙矣。”介甫从之。既出,即奏擢章惇、赵于几等。上正喜其出,勉强从之,由是权益重。 (鞠丞之云) ◇ 熙宁八年十一月,介甫以疾居家。上遣中使问疾,自朝至暮十往返,医官脉状,皆使驶行亲事赍奏。既愈,复给假十日,将治,又给三日。又命两府就第议事。 (伯淳云) ◇ 兴化县尉胡滋,其妻宗室女也,自言梦人衣金紫,自称王待制,来为夫人儿。妻将产子,介甫闻之,自京师至金陵,与夫人常坐于船门帘下,见船过,辄问:“非胡尉船乎?”既而得之,举家悲喜,亟往抚视涕泣,遗之金帛不可胜数,邀与俱还金陵。滋言有捕盗功,应诣铨曹求赏。介甫使人为营致,除京官。留金陵半年,欲匄其儿,其母不可,乃遣之。 (苏兖云) ◇ 内侍李宪既怨介甫罢其南征,乃言“青苗钱为民害”。上以内批罢之,介甫固执不可而止。先是州县所敛青苗,使者督之,散尽乃已,官无余蓄,至是剩留五分,皆宪发之也。 (苏兖云) ◇ 介甫既罢相,冲卿代之,于新法颇更张,禹玉始无异同。御史彭汝砺劾奏禹玉云:“向者王安石行新法,王珪从而和之;今吴充变行新法,王珪亦从而和之。若昨是则今非,今是则昨非矣。乞令珪分析。”禹玉由是力主新法不肯变。汝砺又言:“俞充为成都转运使,与宦官王中正共讨茂州蛮,媚事中正,故得都校正。”又言:“李宪拥兵骄恣。”由是不得居台中,加馆职,充江南东路提刑。汝砺因辞馆职。 (苏兖云) ◇ 吕升卿于上前言练亨甫以秽德为王雱所昵,且曰:“陛下不信臣言,臣老母敢以为誓。”于是台谏言:“王安国非议其兄,吕惠卿谓之不弟,放归田里。今升卿对陛下亲诅其母,比安国罪不尤重乎?”有旨,升卿罢江西转运副使,削中允,落直集贤院,以太祝监无为军酒税。时熙宁八年十二月也。 (王得臣云) ◇ 吉甫言王安礼以馆职狎游无度,安礼由是乞出,一章即许之,除知润州。介甫犹以吉甫先居忧在润州,欲使安礼采其过失故也。 (得臣云) ◇ 王安国,字平甫,介甫之弟也。常非其兄所为,为西京国子监教授,溺于声色。介甫在相位,以《书》戒之曰:“宜放郑声。”安国复书曰:“安国愿兄宜远佞人也。”官满至京师,上以介甫故,召上殿,时人以为必除侍讲。上问以其兄秉政,物论如何?对曰:“但恨聚敛太重,知人不明耳。”上默然不悦,由是别无恩命,久之,乃得馆职。安国尝力谏其兄,以天下汹汹,不乐新法,皆归咎于公,恐为家祸。介甫不听,安国哭于影堂曰:“吾家灭门矣。”又尝责曾布以误惑丞相,更变法令,布曰:“足下谁人之子弟?朝廷变法,何预足下事?”安国勃然怒曰:“丞相,吾兄也,丞相父,即吾之父也。丞相由汝之故,杀身破家,僇及先人,发掘丘垄,岂得不预我事也!” (仲道、思正、苏兖云) ◇ 士大夫以濮议不正,咸疾欧阳修,有谤其私从子妇者。御史中丞彭思永、殿中侍御史蒋之奇承流言劾奏之,之奇仍伏于上前,不肯起。诏二人具片语所从来,皆无以对。治平四年三月五日,俱坐谪官,仍敕榜朝堂,略曰:“偶因燕申之言,遂腾空造之语,丑诋近列,中外骇然。以其乞正典刑,故须阅实其事。有一于此,朕亦不敢以法私人。及辩章之屡闻,皆狂澜而无考。”又曰:“苟无根之毁是听,则谩欺之路大开。上自迩僚,下逮庻尹,闺门之内,咸不自安。”先是,之奇盛称濮议之是以媚修,由是荐为御史,既而攻修,修寻亦外迁。其上《谢表》曰:“未干荐祢之墨,已开射羿之弓。” ◇ 熙宁十年七月,王韶献所著,名曰发明自身之学,皆荒浪狂谲之语。其一篇曰法身三门,其略曰:“敷阳子既罢枢密副使,知洪州,于庐山之北建法堂,中建法身像,号曰太虚无极真人。遂立三门,一曰鸿枢独化之门,二曰万灵朝真之门,三曰金刚巨力之门。太虚无极真人独化行于天下,而天下方赖幽明显晦,有识无识,皆会而朝之。太虚无极真人出独化之明,建大法旗,击大法鼓,手提玉印,临大庭而躬接之。其书凡十余万言,皆仿此。既而进御,又摹印以遗朝中诸公及天下藩镇学校,其妖妄无所忌惮如此。”王公议得其书以示余。 ◇ 观文殿学士、知洪州王韶上《谢表》曰:“为贫而仕,富贵非学者之本心;与时偕行,功业盖丈夫之余事。”又曰:“自信甚明,独立不惧。面折廷争,则或贻同列之忿;指谪时病,则或异大臣之为。以至圣论虽时有小差,然臣言亦未尝曲狥。”又曰:“晓然知死生之不迷,灼然见古今之不异。通理尽性,虽未能达至道之渊微;立言著书,亦足以赞一朝之盛美。”知杂御史蔡确上言:“韶不才忝冒,自请便亲,敢因谢表,辞旨怨愤,指斥圣躬,公为罔慢。”于是落韶观文殿学士,降知鄂州。 ◇ 交趾之围邕州也,介甫言于上曰:“邕州城坚,必不可破。”上以为然。既而城陷,上欲召两府会议于天章阁,介甫曰:“如此则闻愈彰,不若只就东府。”上从之。介甫忧沮形于颜色。王韶曰:“公居此尚尔,况居边徼者乎?愿少安重,以镇物情。”介甫曰:“使公往,能办之乎?”韶曰:“若朝廷应副,何为不能办?”介甫由是始与韶有隙。 (苏兖云) ◇ 李士宁者,蓬州人。自言学多诡数,善为巧发奇中。目不识书,而能口占作诗,颇有才思,而词理迂诞,有类谶语,专以妖妄惑人。周游四方及京师,公卿贵人多重之。人未尝见其经营及有囊槖,而赀用常饶,猝有宾客十数,珍馔立具,皆以为有归钱术。王介甫尤信重之。熙宁中,介甫为相,馆士宁于东府且半岁,日与其子弟游。及介甫将出金陵,乃归蓬州。宗室世居者,太祖之孙,颇好文学,结交士大夫,有名称。士宁先亦私入睦亲宅,与之游。士宁以为太祖肇造,宗室子孙当享其祚。会仁宗有赐英宗母仙游县君挽歌,微有传后之意,士宁窃其中间四句,易其首尾四句,密言世居当受天命以赠之。世居喜,赂遗甚厚。 (袁默云) ◇ 进士叶适试补监生第一,介甫爱其新对策。布衣徐禧得洪州进士黄雍所著书,窃其语上书褒美新法,介甫亦赏其言,皆奏除官,令于中书习学检正。及介甫出知金陵,吉甫奏二人皆安石素所器重。上召见,适奏对不称旨,上以介甫故,除光禄寺丞、馆阁校勘检正官,月余而卒,禧称旨。禧无学术而口辩,扬眉奋髯,足以移人意。上或问以故事,禧对“此非臣所学”云云,其说皆雍语也。而蔡承禧收得雍草封上之。承禧又言:“禧母及妻皆非良家,禧与其妻先奸后婚,妻恃此淫佚自恣,禧不敢禁。”又言:“禧前居父丧而博,为吏所捕,因亡命诣阙上书。” ◇ 郑侠,闽人,进士及第。熙宁七年春,上以旱灾,下诏听吏民直言得失。侠以选人监安上门,上言:“新制使选人监京城门,民所赍物,无细大皆征之,使贫民愁怨。人主居深宫,或不知之,画图并进之。”朝廷以为狂,笑而不问。会王介甫请罢相,上未之许。侠上言:“天旱,安石所致,若罢安石,天必雨。”既而介甫出知江宁府,是日雨,侠自以为所言中,于是屡上疏论事,皆不省。是岁冬,侠上书几五千言,极陈时政得失,民间疾苦,且言:“王安石作新法为民害,吕惠卿朋党奸邪,壅蔽聪明,独冯京时立异与校计。请黜惠卿,进用冯京。”吕吉甫大怒,白上夺侠官,汀州编管。 侠贫甚,士大夫及小民多怜之,或有遗之钱米者。上问冯当世:“卿识郑侠乎?”对曰:“臣素不之识。”御史知杂张璪闻之,阴访求当世与侠通交状。或语以当世尝从侠借书画,遗之钱米。璪即劾奏:“京大臣,与侠交通有迹,而敢面谩云不识。又侠所言朝廷机密事,侠选人,何从知之?必京教告,使之上言。”上以章示当世,实对不识,乞下所司辨正。惠卿乃使其党知制诰邓润甫与御史台同按问,遣选人舒亶乘驿追侠诣台,索其箧笥中文书,悉封上之。舒亶还,特除京官以赏之。台中掠治,侠,具疏所与交通者,皆逮系之。僧晓容善相,多出入当世家,亦收系按验,取当世门历阅视宾客,无侠名。 侠素师事王雱,而议论尝与雱异,与王安国同非新法,安国亲厚之。侠既上疏,安国索其草视之,侠不与。安国曰:“家兄为政,必使天下共怨怒,然后行之。子今言之甚善,然能言之者子也,能揄扬流布于人者我也,子必以其草示我。”侠曰:“已焚之矣。”侠诣登闻检院上疏,集贤校理丁讽判检院,延坐与啜茶,询其所言,称奖之。讽又尝见当世,语及侠,当世称侠疏文词甚佳,小臣不易敢尔。侠既窜逐,前三司副使王克臣与之旧,命其子驸马都尉师约资送之。师约曰:“师约姻帝室,不敢与外人交,请具银百两,大人自遗之。”克臣从之。于是台司收安国、讽等鞫之。安国自陈无此语,台司引侠使证之。侠见安国笑曰:“平甫居常自负刚直,议论何所不道,今乃更效小人,欲为诋谰耶?”安国惭惧,即服罪。润甫等亦探侠狱,多所连引,久系不决。上以其枝蔓,令岁前必令狱具,台官皆不得归家。 狱成,惠卿奏侠谤国,欲置之大辟。上曰:“侠所言非为身也,忠臣亦可念,岂宜深罪之?但移英州编管而已。”当世罢政事,以谏议大夫知亳州。王克臣夺一官,丁讽落职,监无为军酒税,王安国追出身以来敕诰,放归田里,晓容勒归本贯。其余吏民有与侠交游及馈送者,皆杖臀二十,远州编管。仍赐诏介甫慰谕,又以安礼权都检正,以慰其心。 (范尧夫、张次山、王孝先云) ◇ 三班使臣王永年者,宗室之壻,自南方罢官,押钱纲数千缗诣京师,私用千余缗求妻家偿之。其妻父叔皮不为偿,三司督之急。永年知叔皮尝于上元夜微步游闾里,乃夜叩东府门告变。“叔皮及弟叔敖私诣某者,云已有天命,谋作乱。”密造乘舆服御,服已具,敕开封府判官吴几复按验,皆无状。永年引诬,病死狱中,方免叔皮。 (公弼云) ◇ 王永年,宗室叔皮之壻也。监金耀门文书库,翰林学士杨绘、待制窦卞皆尝举之。永年盗卖官文书,得钱费于娼家,畏其妻知之,伪立簿云:“买金银若干遗杨内翰,若干遗窦待制。”亦尝买缯帛及酒遗绘、卞及提举司、集贤修撰张刍。绘受之,卞止受其酒,刍俱不受。又尝召绘、卞饮于其家,令县君手掬酒以饮卞、绘。县主以永年盗官文书事白叔皮,叔皮白宗正司,牒按其事,永年夜叩八位门告变,诏吴几复按之。永年告变事今已明白,其盗官文书等事,请付三司结绝。既而三司使沈括奏“事涉两制,请付御史台穷治。”皆奉旨依。知杂御史蔡确奏几复不抉摘卞、绘等赃污,避事惜情。熙宁十年五月,绘责授荆南节度副使,卞落职管勾灵仙观,吴几复知唐州。上以刍独不受其馈遗,未几,迁谏议大夫、知邓州。 (李南公吴辨叔云) ◇ 知制诰邓润甫上言:“近日群臣专尚告讦,此非国家之美,宜用敦厚之人,以变风俗。”上嘉纳之。寻有中旨,以陈述古为枢密直学士,宋次道为龙图阁直学士,时熙宁八年十二月也。 (王得臣云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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