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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异诗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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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宋处士唐异,字子正,人之秀也。之才之艺,掲乎清名。西京故留台李公建中,时谓善画,为士大夫之所尚,而子正之笔,实左右焉。江东林君复神于墨妙,一见而叹曰:“唐公之笔,老而弥壮。”东宫故谕德崔公遵度,时谓善琴,为士大夫之所重,而子正之音,尝唱和焉。高平范仲淹师其弦歌,尝贻之书曰:“崔公既没,琴不在兹乎?”处士二妙之外,嗜于《风》《雅》,探幽索奇,不知其老之将至。一日,以集相示,俾为序焉。 嘻!《诗》之为意也,范围乎一气,出入乎万物,卷舒变化,其体甚大。故夫喜焉如春,悲焉如秋,徘徊如云,峥嵘如山,高乎如日星,远乎如神仙,森如武库,锵如乐府,羽翰乎教化之声,献酬乎仁义之醇。上以德于君,下以风于民。不然,何以动天地而感鬼神哉!而诗家者流,厥情非一。失志之人其辞苦,得意之人其辞逸,乐天之人其辞达,觏闵之人其辞怒。如孟东野之清苦,薛许昌之英逸,白乐天之明达,罗江东之愤怒,此皆与时消息,不失其正者也。 五代以还,斯文大剥,悲哀为主,风流不归。皇朝龙兴,颂声来复。大雅君子,当抗心于三代。然九州之广,庠序未振;四始之奥,讲议盖寡。其或不知而作,影响前辈,因人之尚,忘已之实。吟咏性情,而不顾其分,风赋比兴,而不观其时。故有非穷途而悲,非乱世而怨。华车有寒苦之述,白社为骄奢之语。学步不至,效颦则多。以至靡靡增华,愔愔相滥。仰不主乎规谏,俯不主乎劝诫。抱郑卫之奏,责夔旷之赏,游西北之流,望江海之宗者有矣。观乎处士之作也,孑然弗伦,洗然无尘,意必以淳,语必以真。乐则歌之,忧则怀之。无虚美,无苟怨。隐居求志,多优游之咏;天下有道,无愤惋之作。骚雅之际,此无愧焉。览之者有以知诗道之艰,《国风》之正也。 时天圣四年五月 日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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