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郑证因 > 边塞双侠 | 上页 下页


  石子奇得了这一个绝技,秉承着师门的规诫,在边疆一带尽做些有益人群的事。这位乜秋帆在江湖中全称他南荒异叟,和石子奇结为道义之交。

  乜秋帆在卢向乾镇守使这里,落住了脚之后,更把乾坤掌石子奇也引进到卢向乾的身边。

  卢向乾对于这种草野异人,风尘人士,也是格外推重。

  石子奇也不时地在镇守使衙门中一住不是一两个月,有时想走,总得落个不辞而别。不止于卢向乾不愿意离开他,这少公子卢家让对于这两位老师傅也是起心里敬爱。这一来,这两位风尘异人,差不多终年地在镇守使这里。这次卢向乾晋省,巡抚那里对于自己家世,侦问的情形,卢向乾认为无足轻重,所以回到衙门之后,并没把这件事再提起,一晃的工夫,过了半年多的光景。

  忽然有一天,卢向乾在自己办公的签押房中,批阅公事之后,竟自发觉有许多地方似乎全被人翻动。

  卢向乾认为这种事,不是伺候签押房的差人,就是儿子卢家让,不懂得公文重要,他竟到这里胡乱翻弄。

  卢向乾检点之下,并没有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,只把伺候签押房的亲信差人赵福申斥了一顿,问他为什么这么不守规矩,竟敢私动文件。那赵福急得脸红脖子粗,绝不承认有这件事,向卢向乾说:“当差多年,就算是公事还弄不明白,这种地方总知重要,这是大人放置机要文件之处,小人哪会那么糊涂?”

  他丝毫不肯承认。

  卢向乾又打发人把儿子卢家让招呼到面前。这时卢家让已经长成,年已十七岁,虽则是公子哥儿,可是他仗着这两位老师傅,和他一处待了七八年,受这种人的教诲,也通达世故,将晓人情,父亲这一问他为什么随便动公文函件,卢家让也是推得干干净净,一字不知。这一来反急得卢向乾十分生气,把儿子和赵福严厉地申斥了一番。事后这种情形,被南荒异叟乜秋帆、乾坤掌石子奇知道了,遂和卢向乾谈起这事,卢向乾因为任凭怎样追问,儿子跟差人赵福那种情形,分明是未曾动过。

  乜秋帆遂向卢向乾道:“大人把这件事存在心中,不要再提起,好在大人已经查点过,重要的公事,并没有短少,这也很万幸了!好在事情是他们不是,早晚就可明白,大人一切事留心些,不要带在神色上。我认为这件事绝不是无心做出来,恐怕这里还有文章的。”

  卢向乾也觉得这种事虽则没有什么关系,可是奇怪得令人难测,这种地方错非是亲信人进不来,衙门里的差人们全不敢随便地进这屋里来。想到赵福素日当差那么谨慎,十分不像他所做。儿子卢家让更是知进知退的少年,他已经过了那种顽皮时候,哪会办出这种事来?看乜秋帆神色上,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估料出来,不过不肯出口而已。从这时起暗暗地留看一切,过了五六天,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别的情形。

  这天夜间,睡到后半夜,他发觉院中似有一些声息,自己赶紧查看时,任什么也没看到,一连就是三晚上,只要到了后半夜,院中就有些声响,但是无论多么快地来查看,绝看不着一点别的迹象来,把个卢向乾闹得寝不安枕。自己遇到这种情形,没见着过动静的迹象,也不肯向南荒异叟乜秋帆、乾坤掌石子奇说了,恐怕叫他弟兄二人笑话自己捕风捉影。何况个人也是江湖上一个武师,要为得一点小事,大惊小怪起来,个人也觉得脸上不好看。

  三天过后,绝没出一点是非,卢向乾又提防了一晚,直到第五天晚上,因为好几天夜间失眠,觉得十分劳累,今夜遂沉沉睡去。这屋中只有卢向乾一人,他的夫人却在连房隔壁中,卢向乾这一觉睡着了,直到第二日辰时方醒。他这一起来,服侍他的佣人,才敢进来。可是卢向乾在他们没进来之前,竟自发觉夜间这室中有人进来了,靠这床角边,放着四只衣箱,两个银匣,分明全被人移动过。

  卢向乾出身是一个江湖道中人,他望着是最厉害,漫说是屋中重要的东西,就是平常的一点不值得注意的东西,被人动了,他全看得起来。

  卢向乾十分惊异之下,遂令女仆把夫人请过来,叫她拿钥匙把银匣衣箱完全打开,仔细检点一下,可曾短少了什么东西?夫人真不知是怎么回事。夜间安安静静,这时屋里一切情形和昨夜不差,大人这不定是为了什么,竟自这么小心起来?自己也不敢细问,遂遵守卢向乾的话,把这床角衣箱银匣全开了,果然里面的衣物似有已被移动的情形,可是仔细检点之下,衣物当时虽是短少了什么不易察觉,不过重要的珍贵饰物,丝毫没有短少。夫人对卢向乾说了之后,卢向乾不住地摇头叹息。

  他更把屋中门窗一带,全仔细检点了一下。脸也未洗,衣服也未换,立刻匆匆向前面走去了,找到了乜秋帆和石子奇,把后面的情形说与了两人。南荒异叟乜秋帆、乾坤掌石子奇两人一听,全是惊诧十分,这种事也过于离奇了,来人他既然已经有两次到镇守使衙门,定有所图。可是这两次竟自丝毫没有损失什么,来人更不是为盗取财物,那么他费这种手脚,究属何意?这两人看看镇守使卢向乾,想要问又不敢问,卢向乾看出他们弟兄的情形,却故作不理会,只催促乜秋帆、石子奇到后面查看这人出入的道路。

  乜秋帆、石子奇遂跟着卢向乾来到内宅,把卢向乾所住的寝室中,仔细验看了一番。

  卢向乾指给他两人,床榻旁边所放的箱箧,乜秋帆倒不注意存放贵重物品的箱笼,只注意看寝室里间门窗,仔细看完了,向卢向乾道:“这里间屋绝没有什么痕迹,此人定是从明间进来的了。你我全是练武的人,夜间不会睡得太沉,可是此人竟自没有一点声息,这种身手不是平常江湖道上常见的人物,可想而知。”

  卢向乾点点头道:“乜老师说得不错,我已经看出这人是从明间进来的。不过手法太高,我所以没敢妄动,恐怕把痕迹全消灭了,老师们不好再查看。”

  南荒异叟乜秋帆和石子奇全来到明间儿内,看了看前面的窗户格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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