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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


  这两个人会意。

  那个侯三始终地抓住头发不放松,张阿四把绳索解下来。可是捆着小萍双臂的绳子,依然不肯给解下来,并且两人硬架着离开窗前,转过脸来,黑熊刁四义向小萍道:“丫头,你愿意嫁你刁香主是不是?不过你想偏了心,可惜你刁香主不会上你的当,你自己说的,这可不是我非逼迫你答应不可,我有鞭子,你有肉,还是打够了数,你就输了口。丫头,有你的乐子,把她推到里面去。”

  小萍紧咬着牙关,拼命想往前挣扎时,张阿四、侯三哪肯让她挣脱,黑熊刁四义只是狂笑。小萍被这两个匪徒连拖带架,拉到暗间内,这种万恶的东西们,他们哪肯把小萍放开。

  这刁四义十分狡诈,在青鱼港是出了名的凶狠残忍,他就知道小萍是骗他,只要把绑绳一松开,她立刻就要反复,不是拼命动手,就是想撞死。这个张阿四跟侯三把小萍拖进屋中,他们把小萍硬架到一个木板铺上,一连三道绳子,把小萍绑在这个板铺上面。就在这时,两个人也就是刚退出里间,忽然外面一名弟兄赶进来,向黑熊刁四义报告道:“跟刁香主回,放哨出去的已然得到报告,铁壁峰去双塘口的人,大约十分不利,临时有人传下命令,叫这里要严加防范,总舵那里随时有命令到来。”

  黑熊刁四义哼了一声道:“就是这点事么,值不得大惊小怪。”

  他刚说了声:“张阿四、侯三,你们出去!”

  跟着这两个人全在彼此看了一眼,笑了一下,往外走。

  刚到了门边,立刻从外面闯进一人,张阿四、侯三因为来人也没打招呼,守门的弟兄也没报告,这两人赶紧退回来,只见进来的正是老船户雷震霄,神色十分慌张,进得门来,向刁四义道:“四弟,你怎的这么消闲自在,难道路上的事,你没得到信息么,事情十分赶急,我到总舵上奉到两样命令,原本是赶赴双塘口接应一下,可是去的人已然撤下来。现在的事可十分扎手,现在大致已然辨别出双塘口所到的,是十年前极厉害的人物,川边女侠甘婆子母女,并且他们此番,还不只于他母女二人,和那个背叛凤尾帮的女屠户,背后还有人。

  “铁壁峰那里,连续地发现怪事,现在总舵上已经预备以全力应付,不把这班人一网打尽可就毁了,总舵那里传下命令,叫我们排云峰这里不只于要严加防范,还得立时召集所有本舵上的弟兄们,立时要预备一下,只要铁壁峰的命令一到,我们要立时全归到铁壁峰总舵上,并且这班对头们手段可也十分恶辣,他们完全用声东击西之法,铁壁峰那里若不是防范得严,几乎在同时出事,现在总舵上已然另换了一种布置,我这里还有极要紧的事,得赶奔双塘口走一遭。我已经听得弟兄们报告我,双柳塘已经收拾进一个来,却是一个极没用的人,四弟,在这种时候,你可不能再蛮干了,我们除了在三湘地面,仗着他们的力量,能够永久立足,这个地方弄不好,我们江南一带,就没有安身之地了。四弟,你还不去调度一番,倘若我们这里再出了意外,也显得我们太也无能。”

  说着话雷震霄便走向暗间的门口,把布帘子撩起来,往里看了一眼,转身来向刁四义道:“四弟,话已经全告诉明白你,这里的事全交给你了,山口一带可要严密防守一下,你想,双柳塘咱们既然伸手,难保他们不跟踪而至。屋中这个人,你或是把她消灭,或是把她先隐藏起来,事情稍有头绪,我决不多管你的闲事。”

  刁四义此时脸上十分不悦,怒目相视地向老船户雷震霄道:“二哥你也太啰唆了,就是这点事,我还照顾得来,有事只管请,这里的事就不用你管了。”

  雷震霄道:“四弟,任凭你吧,弟兄们从患难中九死一生逃得活命,在这里立住脚可不容易,我绝不是拦你的高兴,我们全是闯江湖的人物,别叫人笑话了。”

  黑熊刁四义把眼一瞪,他要开口时,雷震霄却不容他说出口来,一纵身已经窜到门口道:“四弟,弟兄们是过命的交情,话说得过直了,四弟,你就担待吧,回头见!”

  这个老船户雷震霄匆匆走去。

  刁四义虽则十分不满意老船户雷震霄这番话,但是眼前的事,交派得过分严厉,他更看到这个被掳劫来的姑娘。刁四义此时也不敢不稍存顾忌了,遂向张阿四、侯三道:“你们好好地守在这,我到山口一带巡查一番,我不回来,不许你们出去。”

  这个刁四义平时就是凶狠暴戾,他手下轻蹬人物,虽则个个是亡命徒,可也全有些怕他,诺诺连声地答应着。刁四义提着刀,走出屋去,他此时是一肚子愤怒,出得屋门时,砰的一下,把门一摔,震得前面门窗全一阵暴响。这个张阿四和侯三全是冷笑着。刁四义赶奔前山。

  他出去的工夫不大,这个张阿四跟侯三,把里间的布帘子挂起来,两个人在屋中来回地走看。可是时时看到板铺上被绑着的小萍,小萍虽然先前急得已经晕过去,可是被打的伤痕疼痛,早已疼得醒转来,对于外面他们说话的情形,听得真真切切,自己虽是现在免遭毒手,可是一毫希望没有,只有吞声哭泣,呼天不语,叫地无声之下,只有等着受凌辱,等着死而已。

  刁四义这一出去,这个排云峰一带,形势上立刻紧张起来,刁四义是不敢不防备了,因为雷震霄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好帮手,他所说的情形那么可惧,绝不是假。刁四义也恐怕这里被人挑了,虽是能找到铁壁峰,总是落个灰头土脸,他立刻把这排云峰舵下的弟兄全行召集起来,一面告诉他们把所有个人重要的东西全收拾齐了,一面分派出几十名弟兄去,到各处埋桩下卡子,凡是要路口全多添人。这里张阿四、侯三,两个人正在低声谈论着这个刁四义的事情,忽然门外咕咚一下,像有什么倒下去似的。

  门外本有一名守卫的弟兄,名叫周阿顺,侯三听到外面的响声,向张阿四道:“这是怎么响?”

  他说着话,走向门边,把风门一推,口中在招呼着:“周阿顺,你做什么?这是什么响?”

  他问这话时外面并没有人答声,侯三咦了一声道:“阿四,怎么老周竟自私自溜走了,这可有点自找晦气,离着挨刀快了,头儿一回来,还不顺手给他一下子。”

  这时候三竟听得靠窗户东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招呼:“侯三,你快来。”

  侯三口中问着:“谁?谁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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