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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景仁第五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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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启:范朝散来,领二月二十三日及晦日两书。所云递中书未尝得,盖二十三日书即是也。夫治心以中,此舜、禹所以相戒也;治气以和,此孟子所以养浩然者也。孔子曰:“爵禄可辞也,白刃可蹈也,中庸不可能也。”然则中和者,圣贤之所难。而来示谓光心未尝不平,气未尝不和,犹不免于病,此言过矣。以光方于古人,乃下之下者也,于圣贤之道,曾不能望其藩篱,然亦知中和之美,可以为养生作乐之本。譬诸万物,皆知天之为高,日之为明,莫不瞻仰而归向之,谁能跂而及之耶?向所以荐于左右者,欲与景仁黾勉共学之尔,安能遽入其域邪?至于景仁去冬为酒所困,发于耳,发于牙,是亦过中之所为也。又云:“今之尺乃古之尺,今之权衡乃古之权衡,惟量比所为律十三分二之大。此无他,出于魏晋以来贪政也。” 光为尺量权衡,自秦、汉以来,变更多矣。今之尺与权衡,岂得犹是先王之所用邪?彼贪者知大其量以多取人谷,岂不知大其尺以多取人帛,大其权衡以多取人金乎?且尺量权衡,公私所其用也。敛之以大量,则给之亦以大量,贪者何所得乎?此则众人共知其不然明矣。“黄金方寸,其重一斤”,恐亦据今之尺与权衡言之尔。 唐自安史之乱,雅乐工器,什不一存,逮于黄巢,荡无孑遗。有殷盈孙者,更案《考工记》,始铸鏄钟十二,五代用之,周世宗更命王朴考正其音。后今以景仁律验之,在未位者已中黄钟,则是太常鏄钟下七律也,不知何故反以为合?又景仁所谓律与鬴斛之分数,光未甚解,岂非语其容受耶?景仁亦以千二百黍为一龠,则二百四十万黍为一斛,以今斛概之,何啻大十三分之二耶?此皆愚所不及,非面议莫能尽也。向谓景仁必入洛,庶得相与极论养生作乐之本。今景仁既不来,光又不得往,郁郁之志,殊未便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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